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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远苍捋了捋胡子,“半年前父皇宣布了赐婚,过了几日才放出你也去往北疆的消息,朝廷震动,众臣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
“儿臣明白,他们更多的是担心儿臣给北疆军添乱。”她清澈的眼眸微弯,“不过儿臣未负父皇的信任和期望,如今也算此战的一位功臣啦。”
“你呀,看破不说破不好吗?如此直白地说出口,父皇都不知如何应你。”
“因为您是父皇,儿臣才会想什么便说什么,旁人面前自会收敛。”
暮远苍笑着点点头,忽而转了话锋,“那你和席柏言,准备何时完婚?”
暗自咀嚼了番他说这话的语气,暮摇婳不能确定他抱有怎样的情绪,便乖巧道:“这才从北疆回归,得休息上一段时日,成婚之事还未考虑。”
“休息休息也好,这回的典礼啊,父皇想全凭你做主,你喜欢怎样就怎么来,所以需要你自个多费心咯。”
“好,儿臣知道了。”
……
不出席柏言预料,见完暮摇婳后,圣上转头便宣见了他。
“此番与北胡之战,你也立下了大功,朕便问你,有什么想要的?权当是赏赐。”
“微臣做的那些比之姜将军他们可差远了,算不得功,自然也无颜讨奖赏。”他站在殿中,不卑不亢地道。
暮远苍轻笑几声,用手指了指他,“北疆战报,在于北胡有利的地势条件下,北疆军能一再压住北胡,多亏了军师的阵法。这些朕都已知晓,你这会儿还谦虚上了,说罢,想要什么赏?”
“微臣所做乃分内之事,不敢居功讨赏,还是任凭圣上赏赐。”
“朕以为,你会提及与帝姬的婚事。”
席柏言默了默,撩起衣袍屈膝便跪下,语调平稳地道:“微臣与帝姬的婚事与北疆之战并无关联,微臣接下来要说的话也与微臣在北疆的表现无关——恳请圣上,将帝姬嫁与微臣。”
“朕已下旨赐婚。”暮远苍眼神深沉地望着他。
“圣上素来宠着帝姬,那圣旨是帝姬要的,圣上便给了。而微臣今日之举,是以普通男子的身份,向一位父亲求嫁爱女。”
“既是求婚,便要有聘礼,可你这两手空空……”
席柏言不紧不慢地道:“帝姬生在皇室,微臣想不出她物质上缺少什么,所以我能给她的,只有我这个人。”
“什么?”暮远苍没听明白。
或者可以说,暂时没想透彻。
“我的命是她的。”他淡淡的口吻,却显得异常坚决。
暮远苍目光直接地注视着席柏言,彼时他不知,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彼此静谧了一会儿,暮远苍带着三分感慨慢条斯理地道:“身为父亲,朕只想婳婳开开心心的。她说她喜欢你想嫁给你,朕必然要尽量满足她。
“你待她如何,朕自有考量,往后你若待她不好,朕,绝不轻饶。”
在北疆他们二人的亲近怎会躲过所有人的眼,连刻板的司马大将军姜严恪都同他说,席柏言和帝姬感情深厚。
暮远苍想,姜严恪和王丞相不对付,看席柏言也不大喜欢,而今却有这种改变,必是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