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下意识补的这句还没说完,对面的沈万三却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眼中满是戏谑,“你方才说,你崇拜我?”
“这不是废话吗?万户之中第三秀,要放到我那时代,可是两马一王那个级别的,谁不崇拜?”
“两马一王?”
“什么东西,厉害吗?”
沈长安一听,瞬间来了火气,“什么东西不东西,他们才不是东西。”
说完,又觉得自己失言,连忙往前一拍桌子,“呸呸呸,他们是人,是咱那个时代,咱那个国家,无数人想当他们儿子的人。”
欢宝此时正站在门外守门,听着里面说什么马什么王,又说什么儿子的,听的糊里糊涂,云里雾里,只当是沈长安在同沈老爷聊什么卖马的生意机密。
又想自家少爷先是神机妙算到了东郡的陨石。眼下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竟能和老爷说的唾沫横飞,甚至把老爷说的哑口无言,心下很是佩服。从此就坚定了一辈子追随沈长安的念头。
而不知不觉收了一个得力又忠心小弟的沈长安,自然不知道欢宝的想法,此时正说到了兴头上。
“你说说,谁跟钱过不去?谁发家致富不是祖宗几代都有钱?你再看看他们,别的不说,就是咱们那个马云马爸爸,本科都没上,起跑线低了人家多少。可人家愣是就靠着自己发家致富,赚了多少的钱,他要是我爹,我做梦都能笑醒……”
沈万三觉得眼前说的唾沫横飞的人很有趣。
他十七岁穿过来的那年,正是元朝将灭,大厦将倾的时候。
虽说便是没灭以前百姓的日子也不一定有多好,可国家将灭,王朝将倾,百姓的日子却是绝对不会好。
他那个时候,也恰恰是最能见到人之性恶的时候。莫说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就是三五岁的孩童,能在那个乱世中活下来,都少不了什么心机歹意。
后来他不过睡了一觉,却意外的来到这个陌生而古怪的朝代,成了个三十来岁有儿子的中年富商。
为了不让身边的人看出端倪,为了不被人抓起来当成妖孽一把火烧了,他步步为营,精心计算,才在这个地方活下来。
可无论是穿前还是还是穿后,他从没遇到过像眼前这位一样的人。
没有本事,却也没有大恶。不够精明,却又不是真的傻的没救。
还没见到他,只是听说了几件事,就敢判断他是穿越过来的沈万三。见他第一面,就敢拿话来套他,你说眼前这沈长安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呢?
若是他不是沈万三,若是他不应,这沈长安就不怕被一把火烧了吗?
可眼前这人就是做了,也确实成功了,明明又傻又天真,可老天就是给了他运气。
老天都帮助他的人,他沈万三也想在这朝代找个能说话的人啊!
“你说你想当那个马云的儿子?”
说的手舞足蹈的沈长安停下来,他好像说的有点太过了,放的太开了。
“也,也不是……,算了,当,当然想了。谁不想自己的爹有钱?”
沈万三将方才沈长安给他倒的那盏茶推了过去。
“那不是正好。”
沈长安看着推过来的那盏茶,有些呆滞,“什,什么意思?”
“你把这盏茶敬给我,我就认你这个儿子。”
“不,不是……”,沈长安很是犹疑,“你,你不是才十七八,我,我怎么认你当爹?”
“你看我这副身体多大?”
“约莫三十来岁……”
“你看你那副身体多大?”
找不到镜子的沈长安伸出手来,翻来覆去看了几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犹豫,“差,差不多十六七岁。”
“你知道怎么回到你自己的朝代,又或者,你能让我们换魂吗?”
沈长安坐在椅上,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也不能。”
“我们站在一块,像是父子还是兄弟?”
“父,父子……”
“你所知道的我,现在的我,能跟你口中的马云相比吗?”
元末明初的万户之中第三秀,现在这个假秦的有名富商,自然是能的。
沈长安点了点头。
“那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沈长安猛的抬头,“什么……”
“若是我把你赶出了家门又或者断了你的钱。你知道眼下这个秦朝,有没有能帮你的律法,你又能够活多久?”
沈长安,“……”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刚来这个朝代只有三十来天,其中十五天躺在床上不被允许出门。十五天活在怀疑之中,不愿正视这个朝代。
他知道历史上的秦朝从前的律法,可这个假秦,律法也跟以前一样吗?
沈长安坐在椅上,心下发凉。
沈万三说的一点也没错,他什么也不知道,如果沈万三真的像他所说的把他赶出家门,他绝对会求助无门,甚至活不下去。
历史上的秦朝已经有了证明身份的验和传,商鞅就曾因为没有验传投住无门,被客栈老板拒之门外,最后惨遭五马分尸。
沈长安没出过门,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验和传。但沈长安知道,眼下这个比历史上的秦朝还要先进的多的假秦,哪怕没有验传,也绝对会有用来证明身份的东西。
一个大国王朝,要是连统计国境内有多少人都做不到,连证明国境内大多数人的身份都做不到,那它就不配称为一个大国。
所以,沈长安相信,如果沈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