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布问完,发现羊圈里的人都看着他,却一句话也不说。
“我知道你们很饿,很想吃是不是?”纳布很自然地把大家的目光理解为对食物的渴望,晃动手里的面包,炫耀地说道。
齐狼喉咙一动,似乎咽下了什么东西,然后张嘴,直奔主题:“你为什么杀神父?”
其他人的动作都和齐狼很像,仰起脖子,喉咙一动,然后沉默地看过来,等着纳布的答案。
“哦!杀人的是你,为什么要冤枉我呢?你可以欺骗你自己,却无法欺骗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上帝。对上帝说谎,可是很不敬的行为!”纳布一脸的嫌弃。
“继续饿着吧!希望到了明天,你还有力气说谎!”
纳布一走,一群人连忙低头,去掏背包的食物。他们带的东西虽然不多,可是食物和水占了大多数,饿?这辈子都不可能饿着。从小到大,他们学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生存。
不管去哪,最要紧的装备就是食物和水。
也只有老七最可怜,他太实诚了,想到国内的强力后援延伸不到这,准备的齐全,背包里全是电子设备,生活物资几乎没有。
只能这边要点儿,那边顺点儿,又装可怜从小鹅那骗一点儿,混了个饱。
吃饱喝足,大家背靠背躺着,才有力气思考目前的处境。
恢复了些许力气,齐狼觉得这四周的羊屎味都清新了很多。
“我可能需要睡一觉才能恢复过来。现在我把情况简单说一下,神父的死早有预谋,这个纳布也是被人利用的。”
“到了明天,等警长出现,我想办法让警长给我机会审讯纳布,只要纳布吐出真.相,问题迎刃而解。只是他不一定能撑到明天啊!”齐狼有些担心。
问题最明显的突破口就是纳布,只要他说出实话,齐狼就能顺藤摸瓜,查出真正的主使者。这么明显的破绽,一定不会一直留着,齐狼担心,过了今晚,纳布就会死掉。
纳布一死,这件案子才算一个完整的囚笼,把齐狼困死。
“他们为什么不搜查我们的东西呢?”黑骑至今不理解这个问题。
齐狼想了想,回答:“可能是害怕吧!一旦我们在这立足,尽量装作被中华驱逐出境的恶人吧!善良的人在这片土地上,不好生存的。”
“那个吉布森不是挺善良的吗?”喝着饮料的小鹅说。
绫子笑着说:“善不善良不知道,反正很傻。”
“是很傻。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二货。”小鹅笑嘻嘻地说。
黑骑瞪了过来,“小鹅,可以不把四肢发达和头脑简单强行扯上关系吗?四肢发达的人里面也有头脑复杂,聪慧过人的,比如我。”
“不要脸。”绫子冷笑。
“是有点。”小鹅嘿嘿一笑。
黑骑还想反驳,见齐狼躺在他肩上,呼吸缓慢而平稳,做了一个禁声动作。
一瞬间,羊圈里安静无比,唯有压抑着的吃饼干声音,很低很低。
……
……
离羊圈十多米的小木棚子里,纳布蹲在那,焦急地等待着。
该来了啊!怎么还没来?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后,他起身活动活动身体,才看到身后一个草垛子边有人向他招手。
月色很淡,没有星光。
纳布悄悄走进草垛子的阴影里,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草垛子后面有人。
“这是五千卢布。拿稳了!”
一叠一百面值的纸币经由一只苍白的手递到纳布面前。
纳布点点头,双手接住。用劲拽了拽,对方竟然不松手。
“你……你……”
“拿不稳,就没办法了。”
对方贴近了些,纳布闻着刺鼻的酒气,口鼻难受,脑袋一阵晕眩。
绑!
一声闷响,纳布倒地,手无力地松开,钱被人收回。
梆梆梆!
梆梆梆!
过了良久,声音终于停下。
“嘿嘿!我的钱……嗝……你也敢挣?”
一道黑影从草垛子后面跑出去,速度很快。
“谁!站住!站住!”几十米外来回巡逻的两人看到这边的人影,连忙追过来,只是跟着跟着就跟丢了。
追过来的两人面面相觑,“你看清了吗?”
“没有,你呢?”
“看到一个人影儿,好快。”
“身材很壮,很高。”
“对对对。”
借对方的第一感觉,两人勉强拼凑出刚才那人的外形。
“人往里面跑,而且本来就在我们的看守圈子里,难道是那群人挣脱绳索了?”
“不会吧!我们绑得很紧的。对了,他刚才在草垛子后面干什么?撒尿?”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半分钟后,草垛子后面响起惊天惨叫声。
“杀人啦!”
“纳布死了!那不死了!”
“快来人啊!”
十多分钟后,披着厚大衣的威尔镇长在吉布森的搀扶下,从农场内快步走过来。
有人惊恐地说:“威尔镇长,你快来看,纳布,纳布他被打死了!脑袋都碎了!”
草垛子后面,借着拎过来的油灯灯光,大家清楚地看到纳布面朝下趴着,脑袋被砸得稀烂。
“谁干的?是谁干的?”威尔镇长怒吼,眼神恍惚,酒气熏人。
最先发现的二人把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高个?很壮?”威尔镇长听明白了,带着众人来到羊圈边,指着里面的黑骑,“你别装了,是你杀了纳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