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唐青没有表达清楚,也或许是邱礼涛翻译中出了点问题,艾尔孟德罗斯一开始并没有正真理解唐青这种“动”的意图,直到他看过唐青绘制的故事板后才会意过来。
唐青所说的动并不是指影片中人或事物的移动,而是摄影机的移动,观众在观看电影的时候,如果是一个固定的画面,就算里面的人物拼了命的卖弄,观众也不会感觉到那种“动”的感觉。
因为观众在看电影的时候,他的眼睛就等同于摄影机,当摄影机移动,等同于观众的视野也跟着移动,让观众潜意识的感觉到一种动的感觉,说白了就是“玩第一人称射击游戏你会觉得很爽。”
为了腾出轨道的空间,还不能让摄影机在轨道上移动时遮挡住主光源,房间的布置需要尽量简单,床,衣柜,桌子,电视,电风扇这些几乎就是全部了,细节的东西还来不及补充,不过既然是排练也没有太讲究。
公司的剧组已经跟了唐青好长时间,根本不用他怎么吩咐便各自运作起来,现场没有任何大呼小叫的声音,这让习惯了导演拿个扩音器像赶牛放羊一样驱使着剧组各人员的潘虹感觉十分惊奇,不止是她,眼前的一幕给中山美穗的感觉就好像,好像整个剧组就是一个大家庭一样。
今天的排练,演员方面主要就是她们两人,就是让她们以自己对角色的理解随意发挥。
第一位上的自然是我们的影后潘虹,一切准备就绪后在唐青一声“action”下,摄影机在轨道上开始缓缓做弧线移动,镜头前的潘虹躺在床上,两眼无神望着贴满了报纸的楼板,吃吃笑道:“是了是了,我就是路边的蒲公英,只要风吹过来,咻的一下就能飞上天,叫我不要脸的女人是吗,至少我在飞……”
说着说着潘虹脸色忽然扭曲起来,似痛哭,似狂笑:“可是为什么,当我想降落的时候,又将我吹得更高更远……”
这里本应该还有个俯拍的镜头,因为是排练也没有做,潘虹的演技的肯定的,虽然只是排练但也有那么一点意思,跟唐青脑海中洛丽他妈这个角色的形象还是比较相近的,他需要的就是这种夸张、病态、超现实,甚至令人忍不住发笑的风格。
当然,在这在别人眼中看来,潘虹的这番表演就像个神经病,非常之不正常,不过跟着唐青拍了这么久的戏,剧组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旁边的中山美穗看着潘虹的表演,经过何兰的翻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但遂即觉得自己这种笑声不妥,硬生生将自己的笑声遏制,连神情都迅速转换成严肃。
旁边的唐青却微微一笑,还好,终于有人笑了。他喊了一声“cut”,朝潘虹比了个大拇指,随后向中山美穗挥挥手:“美穗,这次换你来。”
中山美穗以为是自己刚才的笑声惹的祸,私底下吐了一下舌头,跟潘虹相互打了个招呼来到衣柜的镜子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而后朝唐青作了个“ok”的手势。
“action!”
在电影中,洛丽左眉上方有一块褐色的胎记,这胎记给她带来了很多困扰,中山美穗对着镜子轻触着那块胎记,神色有些沮丧,她在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消除这块难看的胎记。
还算中规中矩的表现,拍了一会后就到傍晚了,张建明过来传话,让大伙去祠堂吃饭,留下两人照看设备,三十多号人跟着张建明往张家祠堂而去。
“唐老板,你们今天拍得怎么样。”
张建明一边走一边问,唐青笑着说:“今天还不算正式开拍,就是带大家来练练手。”
“那个……”张建明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唐老板,你看我能不能在你这电影里面演个什么,只要让我露露脸就行,演什么都不重要,我就是图个新鲜,老在电视上看见,就想自己能够也参加一份……”
“没问题,到时候叫你你可要来。”
“真的啊,多谢唐老板,今天晚上我一定多敬你几杯。”
唐青好笑,就算你不来到时候我还得拉些人来充当路人甲等角色。
张氏祠堂建得并不算大,三百来平左右,大厅中摆下了五桌酒席,容下他们这些人倒是没多大问题,唐青前脚刚迈过门槛,张传发等人就满面笑容的迎了过来:“唐先生来了,今天你是主角,这个上座可是特意给你留的。”
“张主任你可是主人,辈分也比我高,你让我坐上座不是折煞我嘛。”
唐青连连摆手,开什么玩笑他跟张主任这些人根本就没什么交集,话题也谈不到一块去,跟他们一桌这顿饭估计够呛。也不等张传发继续说什么,眼疾脚快的就挑了张传发等人旁边这桌,一股就坐了下去:“我看我们坐这里就挺好。”同时招呼麦兆杰等人入座,张传发一看也就随他了。
艾尔孟德罗斯和中山美穗都是第一次见过这种建筑,好奇的四下打量着,感觉这房子明显不是用来住人的,特别是神台上还点着香蜡。
中山美穗忍不住好奇问身边的何兰:“这是用来做什么的建筑,开始我感觉有点类似我们日本的神社,但是我们却在这里吃饭,难道它还是个饭店吗?”
“这在我们中国叫祠堂,嗯……我也不是很清楚,你问问唐先生吧。”何兰是北方人,对祠堂并不怎么清楚。
“唐青君?”
“嗯?”唐青就在中山美穗的旁边,不过大厅里面有些吵,并没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