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这时,安静的空气中传来了似有似无的如蚊蝇般轻小的声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展奕灏身子探出了窗外,侧耳倾听。
“不,不要,爸爸…..回来…..”
这下展奕灏听清楚了,声音是从隔壁的房间里传来的舒余而的梦呓声。她在做噩梦,心莫名一揪,展奕灏下意识的就转身想要去她的房间里。
脚刚跨出去两步,他就停了下来,手掌紧紧的收紧成拳,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懊悔,她做噩梦关他什么事情,她早已经不是小时候的那个天真的小鱼儿,她是他的仇人,他怎么可以一再心软。
对待仇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腹部的伤疤和脑袋上的伤口就是她给他最好的回报。
展奕灏又折回来,坐在书桌前又点燃了一支香烟,抽了起来。他强迫自己不要听从隔壁传来的那一声又一声痛苦又害怕的声音。但那声音仿佛如编钟一般敲打在自己的心尖上,一次比一次疼。
算了,看在她以后要伺候他的份上,这次就去看看她,以免她有事又找借口不让他亲近。
展奕灏把烟蒂按在了烟灰缸里,心里不断暗示自己,他不是关心她,而是为了自己以后的福利着想。
心里暗示完之后,展奕灏就起身离开了书房,心安理得的走到了隔壁,按了按门把发现房间的门是锁着的。他又走到楼下从储藏室里拿出了备用钥匙上楼,打开了舒余而所住的房间。
房间的灯虽然关着,但她的床头还有留了一盏夜灯,让整张床笼罩在柔和的灯光下。展奕灏皱了皱眉头,他记得以前她睡觉的时候必须把全部的灯都关上,不能有一丝光亮,要不然她就睡不着。她现在怎么会在床头留一盏夜灯。
走到床边,展奕灏见舒余而蜷缩在床边,宛如婴儿在母亲肚子里的姿势,睡相也极不安稳。身陷梦魇之中的她眉头紧锁,满头大汗,口中不断的呢喃的着。
“爸….爸爸,不要走…..血,都是血….妈妈,我乖,我好好改造…..妈妈,不,不要丢下…..”
从破碎的梦呓中,展奕灏知道她梦见了她的父母,一想到是她的父亲害的展家破产,展奕灏的恨不得将她给打醒,问问她怎么能对他下得去手,要不是她那一刀,他的父亲或许就不会…….
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蜷缩在一起的娇小的身子,展奕灏幽深的眼睛带着寒意和矛盾的纠结。久久不愿意弯下腰来伸手为她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展,展哥哥…….不,不是这样…..血,展哥哥,血……疼…….不要…..”呢喃声越发急促,舒余而身子也在颤抖着。
一滴滴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在了展奕灏的心上灼伤了他已经变得冷硬的心。尤其听到那声久违的“展哥哥”,他披上的冷酷外壳被彻底粉碎。
不再犹豫,不再纠结,没有仇恨,没有恩怨。他只想给她安慰,不再深陷梦魇中无法自拔。
展奕灏躺在了舒余而的身边,就像小时候一样,把她抱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低喃着:“不怕,哥哥在,乖乖睡吧,哥哥会一直陪着你,小鱼儿,不怕。”
他一边低声呢喃,一边用手轻拍她的后背,有节奏的轻拍,好让她能从梦魇中出来,不再害怕,没有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