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舒余而眼底的阴影，展奕灏想说的话，最后化成了一句：“睡吧。”
或许真的是太累了，亦或是鼻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舒余而很快就睡着了，但她睡觉的姿势依旧是一副自我保护的样子，蜷缩在一起，就连眉头也轻蹙着。
毫无睡意的展奕灏伸手想要抚平她锁着的眉头，看着她清秀的睡颜，他想问她这两个多月有没有想他，想问她和池临川有没有那种关系，想问她会不会怪他五年来从未去监狱看过她，想问她在里面过的怎么样，想问她怨不怨他，没有想办法让她从里面出来。
自从她出狱之后，展奕灏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当年他从鬼门关回来后，第一时间去法院撤销上诉，她也不用坐牢，那他们之间现在会是什么关系。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去的话，展奕灏觉得自己还是会做同样的决定，任由她在监狱自生自灭。
他不是圣人，放下仇恨他做不到，更何况当年他是一个二十出头意气用事的年轻人。展奕灏承认，他恨舒余而，如果是五年前的那一天，他还有力气拿起刀，他一定也会给她一刀，可现在，展奕灏做不到，就算现在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报仇，他也无法拿起刀来伤害她一丝一毫。
但他又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他现在还不敢告诉自己的母亲，他将小鱼儿留在了身边，他可以想到母亲知道后，会如何对怀中的这个小女人。
现在展奕灏做不到放手，可他希望她能变得强大起来，最起码等他的母亲发现后，无法在伤害到她。
展奕灏在舒余而的额头吻了一下，呢喃了一句：“小鱼儿，我放不下仇恨，但我也不想放你走，你怨也好，恨也罢，我们就这样一辈子纠缠下去吧。”
“嗯……”
似乎感觉到有些痒，舒余而头蹭了蹭被子，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展奕灏，蜷缩着接着睡。
听到舒余而这一声嘤咛，展奕灏嘴角一扬，眼中带着温润的笑，长臂环着舒余而的腰，让她的后背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他在舒余而的耳边轻声说：“我就当你答应了，今后你不能在和池临川交往了，我也不会再有其他女人。”
舒余而并没有任何回应，房间里只有她均匀的呼吸声。
在舒余而的肩膀轻吻了一下，展奕灏眼中带着柔情，算起来他长到这个年纪，与他有关系的女人不过一个周薇儿，一个是……
脑海里浮现了一个靓丽的身影，展奕灏的眼光黯了黯，她们都比不上舒余而给他的满足和震撼，有了舒余而，似乎其他女人再也入不了他的眼，进不了他的心，就连那个女人的身影也变得模糊起来，不似以往的清晰深刻。
以前的小鱼儿妹妹，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不是妹妹了，展奕灏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从她第一次拿奖杯时，激动的在他脸颊流下一个满是口水的响吻，或许是他第一次抱起幼小的她，半开玩笑的说了那句“你就当展哥哥的新娘”。
亦或是第一次见到满脸泥巴，却有一双比繁星还要璀璨的眼眸，忽闪忽闪的，跑到他的面前，对已经是少年的他说：“我是舒余而，爸爸妈妈都叫我小鱼儿，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