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雪更浓。
夏妖妖拖着疲惫的步子,一瘸一拐的钻进宿舍的时候,一开门,宿舍三只,正掐腰瞪眼,一副开堂公审的......欠揍模样!
许是瞧见她满身狼狈,三只几欲出口的审问,急急拐了个弯:
“哎呀,妖妖,你们还打架了?”
幸灾乐祸!绝对幸灾乐祸!
夏妖妖乐呵呵挥开三只伸过来的爪,很庆幸彼时她们不在教室,凭这三只同林静雅宿舍三只的‘宿仇’,非得整出幺蛾子不可!
“雪路,滑的”
无视三人审视的目光,夏妖妖‘步履蹒跚’爬上床,往被窝里一钻,盖着脑袋,任三只‘狼嚎鬼哭’,亦只做死尸,不再搭理。
她没说谎,真是的滑的,跑的太急,一个没注意,就摔了个狗吃屎!
耳旁隐约传来三只窃窃细语声,夏妖妖深感安慰,心道,今日这三只也忒讨人欢心,知她心情不好,特意压低了声音。
只,安静,到底是短暂的!
空气渐凉,身子稍暖。
夏妖妖在听完宿舍三只,不知有意无意,拉着长音,吼着嗓子,对八月长安的《橘生淮南》深入剖析后,咬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纠结了一夜。
待天亮时分,才顶着黑眼圈,揉着鸡窝头,歪歪扭扭拐进了洗手间,盯着镜中的自己,前一秒笑的痴傻疯癫,下一秒却是泪流满面,鼻涕横肆。
摊牌!
是的,摊牌,她决定对自己十年的暗恋,画上句号,不管结果如何,她都打算跟裴子皓摊牌。
其实,这么多年,她什么都懂,只是不想承认罢了,可这么多年了,也该死心了。
正巧,晚上室友都不在寝室,临睡前,她给苏筱雨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耳边传来苏筱雨敲键盘的声音:
“怎么,又被那混蛋灼伤眼睛了?”
夏妖妖窝在床上笑的眼泪直流,瞧瞧,她这几年,都做了什么蠢事,两人的开头问候,都变成了裴子皓的事情。
“小小,你给我的防狼棒放哪里了,明天要是裴子皓拒绝我,我打算直接把他电晕了,然后毁尸灭迹”
电话那端很长时间的沉默,等夏妖妖的枕头快湿完的时候,才传来苏筱雨叹息的声音:
“准备摊牌了?”
夏妖妖带着浓浓的鼻音嗯了一声,抱着手机直发笑:“自欺欺人了这么多年,骗不下去了”
电话那端又开始沉默,夏妖妖知道,那是苏筱雨在等她说,从小到大,每当她心情烦闷的时候,苏筱雨都是她最好的倾听者。
想到某处,夏妖妖终是再也忍不住,身子抖得厉害,渐渐痛哭出声:
“小小,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喜欢他,可是他为什么当做不知道.......林静雅是自己摔倒的,不是我推她的,就算他不喜欢我,可是十多年的感情,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林静雅喜欢画画,想得奖,难道他不知道,我唯一的爱好,就是画画吗?以前我不跟林静雅争,是觉得无所谓,可这次是妈妈来,我浪迹叛逆这么久,只想给她一个安慰,就这么不可饶恕吗......”
说到最后的时候,夏妖妖再顾忌不得,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明知道我妈是我的底线,他们说我是私生女,说我妈是小三,他为什么都不说一句话!我爱错了,爱错了,小小,我爱错了”
电话的最后,苏筱雨问了一句:“妖妖,既然知道爱错了,为何还要亲耳听到结果呢,你还是不甘心啊”
不甘心,是啊,不甘心,她在心里放了十年的一个人,怎会说放弃就放弃呢,摊牌,是她最后的一根稻草,压倒她最后的一根稻草。
这次比赛,她不会再退让,不管裴子皓的眼神,会让她难过多久,她都会去参加比赛,糊涂了这么久,也该清醒一次了。
更何况,她还欠他一副画......
只是,她没想到,那日,会是她一生的噩梦!
她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只知道,比赛前的那天晚上,她打电话将裴子皓叫了出来,去了他们经常去的夜市,她最喜欢的一家麻辣烫。
只,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裴子皓便已急急的跑了出去,她反应过来追出去时,便见裴子皓与三个男生打成了一团,后面站着林静雅。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林静雅那时看过来的目光有些诡异,但是她早已顾忌不得。
因为,她已经拿着板凳冲了过去!
他们到底是从大院出来的,小时候多多少少被老爷子耳提面命,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夏妖妖学的最差,好在只有醉醺醺的三个男人,足以自保。
那边,裴子皓正与一男子互相拧着胳膊,一脚踹倒了一个,夏妖妖将人用板凳轮开,想过去帮忙的时候,林静雅突然跑了过去,从后面抱住裴子皓。
靠!
这个祸害!
夏妖妖暗骂一声,一脚踩在地上男子手上,瞪着林静雅,咬牙切齿,卧槽,这是什么场合!
秀恩爱,死得快!
裴子皓将眼前的人踹开,回身抱住她,侧头招呼夏妖妖过来,夏妖妖看了三个倒地的男子一眼,也不矫情,快速的跑了过去。
谁想,刚到跟前,前方一人已经站了起来,拿过一旁麻辣烫的牌子就砸了过来。
因为离得近,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但是,夏妖妖的感官,此时却出奇的灵敏。
她看见裴子皓快速的望了她一眼,眸中竟隐有几分挣扎,继而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