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花西服的讲述,王凡不动声色,心里却慢慢勾勒出这个老和尚的形象:年轻时身世悲惨,苦难加身,饱受病痛折磨,以至身体残疾,不良于行……
然而王凡心里想的却不是同情,而是另外的东西,修缘老和尚身体残疾,却能在那个人命如草芥的动乱年代活了下来,还爬到了一寺方丈的位置,光是想想,就能感觉到这老和尚不简单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能混到这个份上的人,又有几个会是简单的?
闻人泽见王凡缄默不语,若有所思的样子,很快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心里也开始有些忐忑。
最近遭遇的怪事可不少,活尸、墨玉、鬼故事……而且这些事情隐隐约约都指向了一个中心,越来越扑朔迷离了,真相仿佛触手可及,又仿佛镜花水月,一把捞个空……
没人说话,皮卡车内一时间陷入了沉寂,花西服也感觉无聊,索性手指拨弄了几下,直到朴树的《平凡之路》响起,才惬意起来。
“我曾经跨过山河大海,也闯过人山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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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圣寺在这一块名气很大,每天上香拜佛的人都如同过江之鲫,络绎不绝,随着这几年人们生活的改善,腰包渐鼓,寺庙的香火钱也水涨船高,几经翻修之后,崇圣寺的面貌早已今非昔比了。
看看这小沙弥的僧袍就知道了,上面补丁都没一个,干干净净的,虽说不上崭新,可也得有个八成新,其他那些小寺小庙的穷和尚哪里穿的起?大都是穿了许多年,补丁密密麻麻的。
哪里都有阶级啊!王凡感慨。
“阿尼陀佛,施主请留步。”小沙弥见到来了两人,连忙放下扫帚,双手合十迎了过来,也将两人拦了下来。
“怎么?有事?”
花西服展现出一贯的欺软怕硬本色。
“阿尼陀佛,施主来的真不是时候,本寺每月有三日休息,寺院不对外客开放。”小沙弥很礼貌地道。
“佛祖普度众生,慈悲为怀,难道还规定了何时能礼佛,何时不能礼佛?佛祖渡化世人,难道也有休息日?”王凡没想到崇圣寺还有这些规定,他和闻人泽一大早就出发,就是打算避开拥挤的人流,没想到却赶上了寺庙休息日。
“这个……”小沙弥涉世极浅,何曾遇到过这种来客?立刻就被问住了,佛祖自然没规定这些,可寺院却是明文规定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阿尼陀佛,佛祖未有此言,出家人不打诳语,可是……”
“可是什么?佛祖都没说话,你家方丈就下决定了,难道你家方丈比佛祖还厉害?”花西服见状,想到这也里边有自己的责任,事情没办好,老板估计得骂他,于是流氓本色显露,一边捋起袖子一边用恶狠狠语气威胁道,“你个小秃驴再拦着,信不信老子收拾你?”
“这……不是这样的,佛祖当然非修缘方丈可比……但是……”小沙弥结舌,面红耳赤,想说话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行了,你别添乱。”王凡瞪了花西服一眼,转头对着小沙弥和颜悦色道:“我们并非来礼佛的,而是有要紧事找你们修缘方丈,事关我们公司对贵寺的一笔捐款,麻烦小和尚帮我们引荐一下。”
“啊?”小沙弥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捐款?这可是贵客啊!千万怠慢不得,施了佛礼,宣了句佛号,尊敬地道,“小僧只是扫地僧,并非知客僧,请施主等候一二,我让会真师叔接待您。”
王凡哪里管什么会真会假,挥了挥手让他赶紧去。
不一会,两人就被一名中年僧人引着进了崇圣寺,一路上七拐八拐,穿过许多建筑,最后来到一座殿宇之前。
王凡抬眼看去,大殿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一扇正红朱门朝两边打开,其上一块黑色金丝楠木匾,匾额上写着三个遒劲有力的繁体字——明宝殿。
还未进门便闻得梵音阵阵,香烛味道扑面。
“还请两位施主在殿外稍侯片刻,待小僧前去禀报。”知客僧停下脚步,和两人说了一句,然后才走了进去。
“真特么阔气。”花西服小声嘟囔了一句。
王凡没接话,伫立着思忖待会见到修缘方丈该怎么说?和这修缘性子怎么样?好不好说话,能不能帮我?
正想着,会真知客僧就回来了,朝两人做了一揖,“方丈已经在会客厅等候,请两位施主随我前去。”
王凡回头让花西服自己溜达去,他们出来时再叫他,然后和闻人泽在会真的引领下,进了明宝殿,从一排排正在做早课的僧人方列中穿了过去,从一侧的门走了进去。
这就是修缘方丈?!面前赫然是一位身穿袈裟的老人,老人须发花白,皮肤皱巴巴的,老人斑遍布,垂垂老矣形象,双腿的位置衣裤空荡荡地,左手掌仅剩下小拇指和无名指,果然是严重的残疾状。
尽管事先已经听花西服说了修缘的事,可是闻名不如见面,真正见到时,两人还是有些意外。
老和尚淡然道:“会真你先下去吧。”
“是,方丈。”
会真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阿尼陀佛,两位施主请坐。”修缘这才一伸手,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两人忙道不敢,推辞了两句,这才有样学样地在一旁的蒲团上盘腿坐了下来。
修缘脸色很平静,波澜不惊:“我观两位施主来此也并非是因为所谓捐款之事,若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