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了半个多钟头,李枝锦逐渐健谈起来,可能是酒劲稍稍上了头,言谈无忌,说了一些她小时候的事情,例如喜欢跟男孩子比试谁爬旗杆更快更高,她会收集景区票和电影票,从小到大,已经收集了整整一纸箱,她还收藏了一屋子的飞机模型,零零散散琐琐碎碎的,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漫无边际聊着,不知道怎么就牵扯到了韩芝豹一伙,李枝锦说你姐对你真的很用心,都开始替你铺路子了,用心良苦呀。
赵甲第就试探性问东莞妹,你跟他们是一路人吧?李枝锦瞪着赵甲第,一言不发,赵甲第略显尴尬地想喝酒掩饰,杯子却是空的,就去摸烟,不曾想李枝锦早早从口袋抛出一包小熊猫,连打火机都一股脑丢出来,见赵甲第一脸惊讶,李枝锦笑道咋了,就许你抽烟,我不能抽?鄙视女人抽烟?
赵甲第干笑道没,女人抽烟只要别把牙齿抽黄了影响亲嘴,就无所谓,一些个少妇shú_nǚ抽烟,还是很有味道的。李枝锦点燃一根烟,动作娴熟,透着股轻灵,看得赵甲第怔怔出神,真别说,网上大大咧咧的神经病东莞妹抽起烟来,很有范儿,李枝锦抽着烟,两根手指摩挲着青瓷酒杯,意态阑珊,喃喃道如果是跟他们一路货,你是不是就望而却步了。
赵甲第愣了一下,笑道你别勾引我,想老牛吃嫩草?李枝锦难得神态妩媚一回,我家里所有人什么都好说话,就有一点没回旋余地,非要让我给他们找个上门女婿,他们的理由很正大光明,容不得我受一点委屈,例如难伺候的婆婆啊,出轨的丈夫啊,奇葩的亲戚啊,还有柴米油盐这些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啊,这也怪不得我爸妈,当初我妈生我的时候是难产,差点母女两个都死掉,所以我就被特别宝贝着,所以啊,我就算想老牛吃嫩草,你愿意被我啃,还落一个入赘的难听名号?
赵甲第直截了当道那不行,我奶奶还不气疯,两家人一定要打起来。
李枝锦掐灭烟头,趴在桌上,笑眯眯道如果我说我家有个在位的国副级大佬呢?而我大伯是某经济大省的一把手呢?我舅舅是某国字号大企业的掌舵人呢?
赵甲第依旧斩钉截铁,只是言语却玩笑幽默了几分:果断的,做上门女婿,你赶我都赶不走,小二,来来,再弄两壶酒来,等把你灌醉了,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李枝锦笑骂道你庸俗不庸俗。
赵甲第笑道不庸俗能让你知难而退,你我两个皆大欢喜,继续做朋友?
李枝锦眼神哀怨。
赵甲第不屑道别来这套,早被王半斤弄得百毒不侵了。
突然,赵甲第故意神秘兮兮压低声音问道喂,李枝锦,你这么牛掰,还开奥拓啊。
李枝锦也做贼一般偷偷笑道我倒是能开上主战坦克99式,可我不会倒车停车啊。要不下回带你去乘坐北京军区苏27侧卫或者歼十一,兜兜风?
赵甲第一头冷汗。
李枝锦嫣然一笑,总算让这家伙吃瘪了。她坐直了身体,想抽第二根烟,还是作罢,轻轻道我是吹牛皮的,老北京人嘛,就爱侃大山。
赵甲第点头道了解。
回去的时候,赵甲第要打的,李枝锦执意要送,到了巷弄,赵甲第下车前问道认识这里?李枝锦摇摇头,赵甲第打趣道那你就是真的吹牛皮了,李枝锦嘿嘿笑了笑,赵甲第走下车,挥了挥手,李枝锦做了个再见的口型,小奥拓扬长而去。赵甲第步入四合院,已经十点多,很反常的,不仅王半斤回了,连韩芝豹和洪绿苔这对兄妹也在院子里,加上大妈王竹韵,梅姨,未来注定会主政一方的政界红人王清平,等等十几号人都眼神诡异望着赵甲第,甚至连田增都大半夜赶回来凑热闹了,这是?赵甲第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韩芝豹咳嗽了几下,率先开口,“赵甲第,你那个朋友叫李枝锦?是不是中科大少年班毕业?”
赵甲第纳闷道对啊。
王竹韵和梅姨面面相觑,随即笑意浓郁起来。
连不苟言笑的王清平都笑着摇了摇头,十分感慨。
赵甲第立即恍然,李枝锦这疯癫婆娘没骗人,的确是根正苗红程度甚至要超过韩芝豹一大截的红色子弟无误了。
此时此刻,灯火辉煌的北京城,一辆不起眼的奥拓穿梭在繁华街道,都没人愿意碰这种小破车的瓷。而车中的女子,眼神清亮。北方有佳人,绝世而**,倾城又倾国。只是鹤立鸡群的她,会为哪个男人素手调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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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市,山顶之上如猛虎盘踞的赵家大宅,原本已经去北京总部的赵太祖去而复还,站在佛堂听赵家老佛爷诵经,一站一听就是一个多钟头,却不急不躁,魁梧身形纹丝不动。
诵完经,老太太让这个外人看来被她不顺眼了半辈子的儿子坐下,眼神慈祥,淡淡道三金呐,善报恶报,现世报才是最好,这样就不用拖到下辈子去做牛做马,也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