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失忆”后第三次来邢家,不过之前两次都不是什么愉悦的经历,所以也没有以“局完人”或者受邀者的身份视角观察过。
何况从某种角度来说,她还可以说是“第一次”来。
霍司承侧首,低头略微的研究她的表情,低声问,“怎么了?”
她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伸手主动的挽着他的手臂,仰脸冲他露出个笑,“走吧。”
晚风拂过,亦暖亦凉。
跟蓝水湾的现代化别墅不同,邢宅的建筑风格带了大半的中式风,古色古香,风雅中带着肃穆,考究又很具大家风范。
人很多,灯光璀璨,说笑声远远近近,此起彼伏,满是奢华的人间烟火。
两人一如既往的惹人注目。
邢夫人的寿宴自然比舒情的一个生日宴排场大,层次高。
而霍司承再不怎么热爱社交场合,也还是比邢婳这个无限接近零社交的来得令人面熟,议论完霍总后,邢婳自然也逃不过话题的中心。
她可真白啊,女人们忍不住惊叹。
“她怎么那么白,混了白种人的基因?”
“……滚,她那五官亚洲得不能再亚洲了,你从哪里看出白种人的?”
准确的说,是东方得不能更东方,就是一种非常典型,彻底的,东方美人,从五官到脸型再到气质,都很东方,眉眼古典,五官标致,轮廓略圆润的鹅蛋脸更是端正。
“是不是粉涂得比较白,再加上灯光的效果我们看不出来啊?”
“她的脸跟脖子一个颜色。”
“脖子也可以涂嘛。”
“手也涂了,脚脖子也涂了,嗯,全身都抹了一层粉。”
“……”
“哎,她五官虽然也挑不出什么差错,但也没到惊艳四方的地步,就是这身皮肤,一下把分拉上去了……你们说她卸了妆会不会有雀斑啊,听说皮肤白的人容易长斑。”
“嗯嗯……应该有。”
“……”
诸多类似的讨论在他们走远了后响起,有纯好奇的,也嫉妒羡慕的,也有恶意的。
邢深大概是听说他们到了,特意从不知道哪个角落迎了过来,一身衣冠楚楚,不过西装里的衬衫有两颗扣子没扣上,显得闲散了几分。
他面上是惯带的笑,“老爷子特意让我来招待你们。”
霍司承揽着女人的肩膀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似笑非笑的道,“我看你们家老爷子,是要把这个谱儿带进棺材里。”
“……”
按着邢家如今的情况,霍司承今天的地位,本应邢老亲自出面来招待。
不过他也不乐意见那老头儿就是了。
“别这么说,相看两生厌也不过是搞得双方都不愉悦,何必,”邢深微笑着道,“我好歹代表邢家,今天的寿星是我母亲,可不是谁都有那个资格,让我亲自来招待的。”
霍司承拿了几份点心,漫不经心的组合了下搁在一个盘子里,然后挪到邢婳的跟前,又慢斯条理的道,“说起这个,你也挺让人不解的,身为邢家养子,虽然只是养子,但就你们家这情况,应该是重点培养对象……如果想在军界政界或者司法界混,都可以比现在好,你怎么一门心思的当个律师?”
邢深眯了眯眼,“人各有治么,你看婳儿这资质出身背景,干什么不行,她就想宅在家里画画,我比她出息多了。”
霍司承轻轻呵笑了下。
名利之于邢婳浮云都不是,就是一团空气。
可要说邢深没野心,谁傻谁信。
三人在一起聊了小半个钟头,邢深身为今天寿宴的负责人自然是忙得转不开没法一直陪着他们聊,很快就要起身走马灯似的去跟其他的名流客人聊聊,“等晚点我会过来,带你们去跟我们母亲大人打个照面,你们先自便,我待会儿让人带邢星过来陪你们,她对这儿熟。”
潜台词是……如果霍司承想让邢婳在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转转,找回些熟悉的感觉或者是记忆的话。
合适的“讲解人”,邢星再合适不过了。
霍司承点了点头。
邢深走出两步,脚步又顿住了,转身回头看了眼托腮静静眺望远处的邢婳,朝她身边的男人道,“霍总,带她来这里没什么,如果她万一真的想起了过去在这里发生的不愉快的过去,有你在问题应该也不大,但……”
他几乎是以叮嘱的语气道,“既然带她来了,今晚你最好全程陪着她。”
“我知道。”
邢深知道他明白轻重,也没再多说什么,走出一段后抬手招了个邢家的佣人过来,吩咐他去把邢星找过来,带到霍总夫妻身边。
邢星很快被带了过来,笑脸笑言的喊了句,“姐,”又看了眼旁边的霍司承,抿唇再唤道,“姐夫。”
“嗯。”
邢婳微笑,“星儿。”
“你带我们逛逛吧,她以前在邢家都在什么区域活动,”霍司承淡淡的道。
“好啊,”邢星走到邢婳的另一边,“听哥说你零零碎碎能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啦?”
邢婳的手被男人握在手里牵着,她偏过头去跟邢星说话,脸上是那种淑女专有的含蓄微笑,弧度不深,但也不冷,甚至有几分温柔,只是这温柔里含着稚拙,“对的,嗯……我以前送过他一本画册,有些是画的跟他相处的场景,一边看他再边给我解释的话,就能想起一点片段。”
邢星开心的道,“姐,你以前最喜欢待在我们家的图书楼了,我们也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