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头脑不清晰导致的反应迟钝,邢婳跟他对视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回归的挪开了视线,跟着又闭上了眼睛。
霍司承也没说话,手从她的脸上落到了额头。
果然很烫。
他抿紧了唇,眉心始终皱着,低声开口道,“先吃点东西?”
“没胃口。”她闭着眼睛,有气无力。
“喝点清淡的粥还是吃点饭菜,或者我让厨房弄点开胃的?”
沈淮南在后面跟着进来,听见这么段对话,唇角微微抽了抽。
邢婳显然是不想回答他甚至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直接别过了脸。
霍司承看了她的侧脸一会儿,下颌绷得更紧了,但也没有发作,只看了眼正在吊着的点滴,淡淡道,“饭菜好了我就送上来。”
话落,她没什么反应,他也不像是需要她回应的模样,转而出了卧室。
沈淮南自然不可能再继续留在卧室,跟着就一起出去了。
楼下客厅,沈少霖一脸不满的看着他们,见邢婳没跟着下来,又阴阳怪气的嘲了一句,“呦,这是病得都下不来床了吗?”
霍司承理都没理他,单手插在裤兜里,淡淡的朝迎到他面前的童妈吩咐,“让厨房熬点开胃的粥,再炒几个开胃的小菜,好了叫我。”
沈淮南笑言道,“我跟少霖也蹭个饭,童妈,给我们三儿都弄点吃的吧。”
童妈连忙点点头说好,搓搓手,疾步回厨房去了。
沈少霖不仅对邢婳怀揣着一股恶意,更对她所有的所作所为都有种本能的恶意揣测,他瞟了眼表情淡漠的霍司承,转而抬着下巴问沈淮南,“那女人怎么了,真的病了?不会装病想惹司承怜香惜玉陪她吧。”
“……”
沈淮南点点头,“病的挺厉害的。”
沈少霖皱眉,“她能得什么病。”
沈淮南一本正经,“据司承说,可能是他太猛,搞得人受伤,炎症加外伤连带引起了发烧。”
“噗——”
沈淮南淡定的侧首躲开。
霍司承本就站得远,嫌弃的看他一眼后,又瞥了眼故意挑事的沈淮南。
沈少霖一脸蠢相的擦着嘴,一一边眯着眼睛看向眼神凉凉的霍司承,恼怒的道,“告诉我,你是因为对那女人心怀怨恨想报复她害得徽曦到现在昏迷不醒,所以才一个劲儿的折磨躏蹂她,绝对不是贪恋她的身体欲罢不能才搞出这种效果!”
“……”
沈淮南似笑非笑的道,“知道内情的明白你迷恋宋徽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司承呢,瞧你一脸傻逼样儿。”
沈少霖朝他呸了一脸。
霍司承垂着眼眸,眸底流动。
折磨躏蹂么,好像的确是这样。
心怀怨恨为了徽曦报复?
他心底冷笑了下,她嫁给他这两三年,他什么时候存了心去报复过她?
欲罢不能……他的确是带了深深的恶意。
她就是感觉到了,否则即便是真的伤了她,也不会生气到冷淡了。
沈少霖见霍司承始终不搭腔,愤怒又着急,一脚踢了踢茶几,焦虑的道,“司承,你他妈说句话,你不会真的对那女的起了什么想长相厮守的心思了吧?”
霍司承近来对那女人的态度,隐约就有种让他非常不安的感觉。
他早就觉得那女的很妖,自带魔性,沾她的人都能被感染得不正常。
霍司承接过童妈从厨房出来后顺路带过来的茶,轻轻的吹了口那热气,茶香四溢,他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漫不经心的道,“你那么喜欢徽曦,我不跟邢婳在一起,你哪来的机会?”
沈少霖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她又不喜欢我,就算你不接受她,她也照样不会接受我的。”
霍司承语调平淡,徐徐叙之,可低低的嗓音自动一种蛊惑人心的说服力,“你上回下药,喝的最厉害的就是唐砚了,你已经成功的把他推回给了华栩栩,顺利解决了除我之外的头号情敌……除非徽曦准备单身到底孤独终老,否则总要找个人结婚,为什么不可能接受你。”
沈少霖显然有被说的心动的趋势。
他是这天底下最爱徽曦的人了,自诩比唐砚那个身处三角爱情食物链底端却头一个结婚娶了别女人叛逃的货更爱徽曦,如果有机会……他怎么可能不动心。
不过,动心归动心,他也不是傻子,略一思考就理清了逻辑,“这是两码事,我又不是非逼着你跟徽曦在一起,只要不是邢婳其他女人我都没意见啊……”
话顿,他眉头皱得更厉害,严肃的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徽曦哪天醒来发现你跟害她的罪魁祸首在一起了,她得多伤心多绝望,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沈淮南在心底暗想,植物人醒来的概率那么多么的低,也亏的沈少霖天天做这种白日梦笃信她能醒来。
霍司承面上没什么波澜,他浅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道,“让她伤心绝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这样,她就能彻底对我死心,她如果早早对我死心,也就不会到今天昏迷不醒。”
沈少霖呆住了,万万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就连旁观者如沈淮南——他对宋徽曦没有唐砚和沈少霖的革命友谊,但其实也谈不上多偏袒邢婳,此时听到这么一句话,也怔愣了个十足。
他甚至怀疑,在司承的心底,是不是其实隐约有怪罪宋徽曦的意思,如果不是她们争风吃醋把事情闹的这么严重,他到今天又有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