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深故作讶然,“我只知道她因为你那旧情一人跟她唠叨过她的身世害得她夜不能眠,你这老公也对她不闻不问的冷落着,失忆的人本来心智就不比常人,我怕她真的憋出什么心理病才带她去看医生,跟她失忆前抑郁不抑郁可没什么关系。”
霍司承嗤笑。
邢深这个人,说的越是情真意切的诚恳就越是不能信,他是典型的斯文败类,满肚子腹黑诡计,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
邢深悠然叹了口气,话头一转,又低低的笑着道,“再说,不管她失忆前是不是抑郁,她失忆后什么都不记得的了,又不是生理性的抑郁症,她刚醒来的那会儿不就整天嘻嘻哈哈的么,才跟你过了多久,又被你搞得闷闷不乐。”
“我?”霍司承嗤笑得更厉害了,嗓音里还裹着一层深冷的嘲意,“你不会想告诉我,她的抑郁症是为我犯的。”
邢深没有回答,只淡笑了下,道,“霍总,对她好一点,否则别到了后悔的那天,就真的什么都晚了。”
霍司承眯长了眼,眸底聚起一团阴鸷,最终什么都没说,抬手挂断了电话。
…………
霍司承在书房抽了几根烟,又将那本素描翻来覆去的翻了又翻,直到十一点多快十二点了,熄灭最后一个烟头后,将素描本合上,拉开书桌的抽屉和那个药瓶一并放了进去,再将行李箱合上,立在角落。
跟着,他回了主卧。
兴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是个不曾思索跟考虑的直接决定。
壁灯还亮着,主卧里幽幽静静。
只不过……
他眯着眼睛走到床边,颇有几分好笑的看着床上的“蚕宝宝”。
躺在最中间的女人将一床足够两个人盖的被子全部卷到了自己的身上,只露出了颗脑袋。
“邢婳。”卧室太安静,衬得男人的嗓音格外的低沉淡净。
女人即便紧闭着眼睛,也挡不住听到他的声音后的鼻头涌上的酸涩之意,她把眼睛闭得更紧了,仿佛这样就能更强烈的表达她的生气跟抗拒。
霍司承也向来不是个爱多说话的人,单膝上了床跪在一侧,长臂一捞,将她连人带被子的扯到了手下,再逆转着被子,要将她弄出来。
“你干什么——”女人睁开了眼,双手攥着被子不让他动作,蒙着水雾的双眼怒瞪着他。
“睡觉,你这样把被子都占了。”
“这是我的被子!”
他低头看她,“你不是要跟我睡?”
“我不跟你睡了。”
“不跟我睡你自己睡得着?”
“睡不着也不要跟你睡了!”她的声音里是少见的真正怒意。
霍司承动作顿了下,又继续扯她的被子,反正拼蛮力两个邢婳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他边拆了这春卷,边淡声问,“生气了?”
“我不要跟你过了——”
一句话刚说了一半,邢婳就清晰的看到男人阴冷的眼神朝自己迸射而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像是要将她钉在原处。
邢婳滞了片刻,还是把话说完,“我会被你虐死,我不要了。”
很快,邢婳赤果的身子还是被男人从裹成一层层的被子里解放了出来,他道,“是你自己说喜欢我,拉着我不准我走的。”
“我以为你只是忍不住想做,不想让你难过,”她一双眼看着他,明明并不显得冰冷或者很有攻击性,却还是有种直击心底的穿透力,声音低了下来,委屈到极致,就连委屈也都没有了,只喃喃的道,“你不顾我的身体想满足自己的兽一欲就算了,你连喜欢我的身体都不是,你根本就是恨我,想折磨我。”
虽然擦了药,但她身上的那些淤痕根本没有消退。
惨不忍睹,煞是渗人。
他喉结滚了滚,从喉骨深处发出声音,“抱歉。”
邢婳裹着被子,低声道,“我自己睡。”
霍司承离开主卧去书房前回次卧拿了件浴袍披上了,他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强势的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邢婳抗拒无果——
她也很清楚如果他存心要跟她一块儿睡,她是根本赶不走的。
最后,她放弃了抵抗,默不作声的背对着他而躺,并且睡在了床的最边上,离得他远远的。
壁灯很快被男人关了,她也跟着闭上了眼,又是一阵酸涩,眼眶里蓄着满满的泪,但最终还是一滴都没有落下,也没有发出过一缕类似于哭腔的声音。
她是真的有些迷茫的悲凉了。
本以为只要能好好地,她受一点委屈也没什么,可是,他把她当成什么呢?
华栩栩说唐砚当她是泄一欲的工具,就算是工具也没必要这么可劲的糟蹋吧。
她可能永远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翻来覆去的,她也开始疲了。
…………
霍司承在黑暗中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几度想伸手将她捞回怀里。
忍了几次,还是出了手。
她倒也没挣扎抗拒,任由他将她圈在了怀里。
但过了……五分钟,或者十分钟?她就自己从他的怀里爬了出去,又躺回到她原本的那边边角落了。
霍司承直接出了声,低哑的嗓音有丝丝的危险气息,“邢婳。”
她不理,动也不动。
他又一把将她圈了回来,铁一般的有力手臂圈住她的腰肢,冷淡而薄凉的发问,“你这是不喜欢我了?”
这个男人……
他是怎么做到折腾了她半条命后,还能若无其事的问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