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太太在三房独霸多年,就不是个能忍的人。
映红一事看在徐大太太的份上,她表面上是忍了,实际上没有一天看映红顺眼的。
之前映红自个儿老实,她就眼不见心不烦,当做,没有这么一个人。
现在对方突然趁机把徐三老爷勾引到了西跨院去,这叫她如何忍得下去!
忍不下去了的徐三太太也不含糊,当即就高声喊来了心腹于嬷嬷,嚷着要去西跨院找映红的麻烦。
于嬷嬷年纪渐大,虽说身子骨什么的目前瞧着没什么问题,但精神头到底比不上年轻的时候了,徐三太太因着徐三老爷去了西跨院的消息而大发雷霆之时,她正靠在椅子上打瞌睡。
突然听闻徐三太太要带着人去西跨院,她还是立时就吓得清醒了过来,连滚带爬地冲到徐三太太面前,拉着徐三太太苦劝道:“太太使不得,使不得啊!”
“什么叫使不得?映红那个贱人都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我要是就这么忍下去了,只怕府中的下人都以为我是怕了她了!”徐三太太怒道。
“太太,她崔映红不过是一个妾室,哪能跟太太相比?可如今老爷就在西跨院的,那映红本就惯会装可怜,太太要是这么冲过去,恐怕老爷要不高兴……”于嬷嬷又劝道。
她是爱在徐三太太耳边嚼舌根没错,可那也是私底下进行的,毕竟她虽说在徐三太太面前的脸,但到底也只是一个下人,在身份上天生就比主子矮了一头。
私下里嘀咕一两句还没什么,可若让她当面去触徐三老爷或者映红的霉头,她心里头就难免有些打鼓了。
映红暂且不论,万一徐三老爷被徐三太太坏了好事儿恼羞成怒,徐三太太顶多就是被训斥几句,可她们这些跟着一起过去的下人只怕就要遭殃了。
加之今天徐三太太才和徐三老爷大吵了一架,作为这次吵架事件中的推手,于嬷嬷心虚之下,为了自个儿性命着想,自然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里头一万个不愿意徐三太太去西跨院闹事的。
其实不止于嬷嬷不愿意过去,就是被徐三太太喊过来的其他下人也不太愿意。
徐家近来本就不太平,底下的下人们人心浮动得厉害,大家表面上没说什么,可实际上心里头的想法可海了去了。
如今徐家的大房二房的顶梁柱男丁都遭了秧,就剩下三房暂时幸免于难,若是京城那边有个什么不好,徐三老爷就是徐家分量最重的成年男丁之一,指不定将来还能继承整个徐家了,但凡有点眼色的人,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做惹怒徐三老爷的事情来。
尽管映红现在只是一个妾室,但谁让她命好,生下了徐三老爷唯一的儿子。
要真是将来徐三老爷接手了徐家,而徐三太太又生不出儿子来,那映红可不就得母凭子贵了!
对于这一点,徐三太太嘴上不肯承认,可实际上心里头也是有数的。
可正因为如此,对于映红这样趁虚而入的做法,她才更为火大。
映红不过刚生了儿子,就能如此作妖了,要真的以后对方的儿子成了他们三房的当家人,那她还能有站的地儿?
想到这里,徐三太太当即就对着于嬷嬷一顿猛喷:“老爷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于嬷嬷你也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今天非去西跨院一趟不可。我倒要看看,在徐家里,是我这个三太太重要,还是崔映红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蹄子重要!”
说罢,徐三太太长袖一挥,直接挣脱了于嬷嬷的拉扯,抬脚大步除了院门,直往西跨院而去。
被留在后头的下人见状,心头稍微权衡了一下,到底慑于徐三太太在三房中的权威,也不敢不跟,只得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于嬷嬷倒是有心偷溜,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徐三太太身边的大丫鬟银杏逮了个正着。
往日银杏与于嬷嬷倒是亲厚,可眼瞧着今个儿可能会触主子的霉头,银杏自然不乐意自个儿一个人顶着,怎么着也得拉上一个垫背。
就这样,徐三太太就领着一大群下人直奔西跨院而去。
徐三老爷还不知道,自己一个心血来潮的举动居然被徐三太太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映红的西跨院距离他的书房颇有一段距离,加之他过来之时并没有让人提前通知,因此并没有人提前在院门那里迎接。
徐三老爷也不是个爱讲究排场的人,见状也没有多计较,瞧着都这么晚了,西跨院中依旧灯火通明的模样,并且还隐隐地从里头传来一阵阵的婴儿啼哭之声,也不等守门的下人通报,便径直走了进去。
“老爷,您怎么来了?”映红一脸惊讶地看着出现在自个儿面前的徐三老爷,连手上拿着的帕子掉了都没有察觉到。
徐三老爷的没有立即回答映红的话,眼睛在屋中扫视一圈,落到了躺在床上挣扎啼哭的小婴儿身上,不由皱着眉头道:“俊哥儿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没有,俊哥儿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听到徐三老爷的问话,映红也回过了神,赶紧从床边站直了身子,下意识地抚了抚自个儿有些褶皱衣衫,只一脸柔顺地回道。
“那他这是怎么了?”徐三老爷朝着床上哭闹不休的小人儿探了探头。
“他这是刚才尿了床,加上天气又热,睡不太安稳,这才闹一闹。”映红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旁边伺候的桂儿接手给俊哥儿换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