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先生这个人,说不好伺候的时候那是真的不好伺候,折腾起人来能把人给折腾疯。
可只要投了他的缘,其实还是挺好招待的。
这不,待到徐明菲把近段时间弄出来的好几个小玩意摆在白老先生面前之后,白老先生立马喜得见牙不见眼,瞬间就把站在一旁的徐明菲给抛到了九霄云外,眼中就只剩下桌上的东西了。
白老先生的小徒弟对此丝毫不意外,冲着徐明菲带着几分歉意地笑了笑,就主动走到白老先生身边,也好在师父需要的时候搭把手。
本来范老爷费尽心力为白老先生张罗了一顿丰盛的晚膳,想要好好地感谢一下医术高明的‘老大夫’,没想到去徐明菲院中请人的时候却遭了闭门羹。
人家白老先生忙着研究新得的东西,不稀罕去跟人应酬吃饭,直接挥挥手就把范老爷给打发到了一边。
范老爷无法,见状只好将徐明菲给拉到了一边,低声道:“明菲啊,这老大夫不肯去前头用膳,你说可怎么办?要不你出面劝劝?”
“舅舅,你可别这样,白爷爷这个人最不喜被人强迫,他一生醉心医术,既然他不想去前头用膳,咱们也就别勉强了。待会儿舅舅就差人送一桌酒菜过来就是,白爷爷会知道舅舅的心意的。”徐明菲一手挽住范老爷的胳膊,带着几分撒娇地道。
范老爷最是疼爱徐明菲不过,这会儿被外甥女这么一撒娇,原本心头的那点焦急也顿时消散不少。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拿着药材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白老先生,想着范老太太的病暂且稳重了,但后面还得求白老先生继续看诊,稍稍权衡了一下,最终轻叹一声,妥协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求了。你跟老大夫投缘,这次就麻烦你好好招呼一下,回头舅舅给你个大红封。”
“瞧舅舅说的,舅舅还有外公外婆都那么疼我,我现在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可不是为了舅舅的大红封。”徐明菲故意嗔道。
“哎哟,是舅舅说错了!”范老爷拍了拍徐明菲的手,笑道,“明菲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舅舅一般见识了。”
“那是自然。”徐明菲扬着下巴应了一声,而后眨了眨眼睛,俏皮道,“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舅舅自个儿说了要给大红封的,可不能忘了。”
“放心,忘不了,忘不了!”范老爷高高地应了一声。
瞧着天色不早了,范老爷也没多留,细细和徐明菲又交代了几句,就起身回前头处理其他事情了。
至于范老爷之后差人从来的晚膳,醉心医术的白老先生也没怎么在意,随意地吃了几口,就继续自个儿的研究去了,直到成功地掌握到各个小玩意的用法和功效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带着东西回了药铺那边。
送走白老先生的时候已经临近宵禁,随着范老太太那边情况稳定下来,白天显得喧闹的范府也安静了下来。
忙碌了一天的徐明菲本来想梳洗休息,不想刚回屋坐下范氏就过来了。
“娘,这么晚了您这么还不休息,是有什么事儿吗?”徐明菲将范氏迎进屋,随即便颇为亲热地挨着对方坐下。
范氏向来喜欢与徐明菲亲近,瞧见徐明菲的动作,原本因为担忧范太太的病情而微蹙的眉头不由一展。
伸手为女儿理了理腮边的发丝,范氏也没有绕弯子,直接道:“之前我跟你说过,等吃过了满月酒再小住几日就回信阳府,可今天看你外婆的样子,我实在是不放心得很。”
“娘你别担心,既然白爷爷都说了外婆没事了,外婆肯定能好起来的。”徐明菲安慰道。
范氏轻叹一声,道:“白老先生的医术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你外婆年纪实在是不小了,她这次病起来养不好就有损年岁,我想着信阳府那边最近也不忙,若不然就在淮州这边多待一些时日,等你外婆身体好转了之后再回信阳府。”
“娘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都可以的。”徐明菲偏过头,想了想道,“正好外婆还需要白爷爷调理一段时间,有我在也好说话点,我看舅舅好像还挺怕白爷爷的。”
“调皮!”范氏伸手点了点徐明菲的鼻子,佯怒道,“都是大姑娘了,还拿你舅舅开玩笑。”
“哪有……”徐明菲倚着范氏,掩嘴偷笑道,“娘你又不是没看到舅舅在白爷爷面前的样子。”
范氏闻言横了徐明菲一眼,低喝道:“你还说!”
“不说了不说了。”徐明菲见范氏发威,连忙投降认错,乖乖坐直了身子。
“你哟,真是个小磨人精!”范氏对这儿女儿向来没辙,架子这才刚刚端起来,可一看到女儿服软,架子就端不起来了,干脆揭过这个不提,转而道,“娘知道你跟玥儿时不时有些不对付,你要是在这里住不惯也没什么,娘让人先送你回信阳府,有你爹和你大伯父在那边看着娘也放心。”
徐明菲难得来一次淮州,还没跟这边的朋友们好好聚一聚,怎么会愿意这么快就离开?
更何况因为范氏之前在信阳府放出了消息,如今整个信阳府的贵夫人们一有机会就都明里暗里地打量她,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她求回去当媳妇。
她好不容易借着来淮州吃满月酒的名头躲开了那边,自然不会傻乎乎地重新自投罗网。
因此,不待范氏多说,徐明菲就赶紧道:“娘,玥表姐也只是跟我性子不和而已,人却是没什么的,大不了以后我让着她一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