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惠不忍自家小姑子落入魏宁那个泥坑里,有心想要侧面提醒几句,可这坐满了人的大殿又实在不是说这个话题的好地方,只得按耐住心中的不安,将话题岔到了其他地方。
徐二姑娘懵懵懂懂的,尽管不知道许惠误会自己看上了魏宁,但见对方没有继续深究自己,也不由松了一口气,再次偷偷他地瞄了徐明菲一眼。
坐在一旁的徐明菲倒是察觉到许惠的语气中似乎有些异样,不过却没将对方的异样联系到魏宁的头上去,这会儿看着徐二姑娘那底气不足的心虚样儿,也只是抿嘴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又有一批命妇从殿外而来,大殿内又掀起了一阵热闹,彻底将徐明菲三人之间的这点小水花给淹没了。
相比穆皇后宫中的热闹,太后那边就冷清得多了。
宫中的宫人不少,可因着太后心情不好的缘故,一个个都神情肃穆绷紧了神经,整座宫殿落针可闻,从里到外都透出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沉重之感。
戚远侯老夫人与太后关系亲密,一进来就直接被宫人引去了太后的寝宫。
待奉上戚远侯老夫人爱喝的茶水之后,周围伺候的宫人也不需要吩咐,便如往日一般安静地退了出去。
太后年近五十,因为平日保养得当,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不少,只是因为近来心气不顺,就算此刻为了待会儿宫宴已经画好了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轻手抚摸眼角的细纹,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带着几分自嘲的道:“果真是岁月不饶人啊!看看宫里那些跟水葱似的宫妃们,真是不服老都不行。”
“太后身份尊贵,那些宫妃们才是望尘莫及。”戚远侯老夫人立在太后身后不远处,放下了平日在侯府中的架子,难得的露出了谦卑的一面。
“尊贵?”太后嗤笑一声,转过身,看着戚远侯老夫人道,“你也瞧见我宫里如今冷清成什么样子了,还谈什么尊贵?只怕再过一阵子,就算我有这太后的名头,在这宫里也站不住什么脚了!”
听着太后这般充满了怨愤的话,戚远侯老夫人脸上没有半分意外和波动,轻声安抚道:“太后多虑了,有辅国公和郡王殿下在,太后定然安然无忧的。”
只是她这番安抚似乎并未起什么作用,太后不甚耐烦地摆了摆手,皱眉道,“你也别尽说些好听的话来安慰我了,辅国公要是真能硬气,也不会被圣上下旨申饬了。哼,到底是不是亲生的,若辅国公是圣上的亲外家,他岂会如此不留情面!若是哀家的皇儿没有早殇,他怎么敢这样对我?”
说到这里,太后脸色一沉,眼中露出一分狠厉。
太后的心结,戚远侯老夫人可谓是感同身受。
她也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她的亲生儿子没有早死,顺利地继承了戚远侯府的爵位,她何须如现在这样为了魏宁百般算计?
只可惜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她的儿子死了,让她厌恶的庶子抢了她嫡亲儿子的爵位不说,还想着让魏玄那个小崽子来和她的宝贝嫡亲孙子争抢,实在是可恶透顶!
思及此处,戚远侯老夫人眼底暗光一闪,看着额头青筋微露的太后,低声道:“太后息怒,顺郡王还需要您呢!”
顺郡王!
听到这三个字,太后眼中的狠厉顿时一收,整个人瞬间变得柔和许多。
没错,顺郡王还等需要她呢!
就算儿子没了又怎么样,她还有孙子呢!
想通了这一点,太后紧绷的嘴角也不由松了下来,看着眼前低眉顺目的戚远侯老夫人,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开口道:“魏宁的腿怎么样了,能下床走动了吗?”
“多谢太后关心。”提到魏宁,戚远侯老夫人的眉宇间也不禁露出几分温柔,对着太后恭敬道,“太医说过已经可以偶尔动一下了,只是如今天寒地冻的,臣妇实在是不放心,还是让他躺在床上养着的,等他的腿好了,臣妇一定带他进宫向太后拜谢。”
“魏宁是个好孩子,这次秋猎遭了罪,确实该好好养一养。”太后点点头,又道,“你上次说想为魏宁求娶明澜公主的女儿,我前些日子让人去探了一下她的口风,她似乎没那个意思。”
“是我家魏宁福薄。”戚远侯老夫人手心一紧,面上不显,心中却陡然升起几分对明澜公主的不满。
她家魏宁怎么说也是戚远侯府嫡出一脉,戚远侯府从开国便显赫至今,魏宁说起来还是大长公主的曾孙,身上也流着皇室一丝的血统,难不成还配不上明澜公主的女儿了?
若不是看在明澜公主还算得圣宠,安国公府在朝中也颇为说得上话,若当了魏宁的岳家,在争夺戚远侯爵位上面也能添上一份助力,她还看不上对方的女儿呢!
毕竟明澜公主的女儿除了身份之外,在满京城的贵女中实在是不怎么出挑。
太后与戚远侯老夫人相交多年,岂能看不出对方此刻的言不由衷?
“你也知道,如今圣上和我有些不对付,明澜又向来会讨他的欢心,我若不顾明澜的意愿是强硬下旨赐婚,只怕圣上那边不会答应。”太后瞄了戚远侯老夫人一眼,又道,“要我说最好的办法,还是让魏宁多使点劲儿,若是明澜家的丫头自个儿看上了魏宁,一切就简单多了。”
“太后说得有理,只是……”戚远侯老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魏玄和明澜公主的儿子顾善交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