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南通轻轻推门走进林花蕾的病房,坐在了她的床前。
她还在睡着,他之前给她讲故事时显在她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散去。他心里一阵苦涩。
如果说从前他对于林花蕾对于他的爱意是感激并存有一定戒备的,那么现在她对他的救命之恩里所表达出的爱意,则让他的理智和情感都完全处在一种对她感恩得不知何以回报的血亲般的深情厚意之中。尽管他隐约从林爸爸林妈妈的话里话外感受到了一种压力,但他并没有深想。
感恩,乃至报恩,都并非只有爱情才能回报,亲情般的爱,也可以是生命之恩的回报,甚至是同样深厚、长久的回报。他想,等她度过危险期了,他再慢慢地让她明白他的想法就好了,以她这么聪明的人,也应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的。
林妈妈也在当天晚上就苏醒了过来,经过林爸爸的开导和陪护,精神状态也稳定了许多,开始积极和林爸爸一起做着如何帮助女儿康复的准备了。
一周后,林花蕾的精神状态也已愈加的好。
在这一周里,她既有爸爸妈妈陪伴在身旁,更有沙南通的日夜不离,端水喂食,这让她觉得几乎是自己一生中感觉最幸福的时刻了。因此,笑容也一直绽放在她虽显消瘦的脸上,红润却一点点地恢复在她的脸颊和双唇。
虽然双腿被石膏固定住不能动,但她并不知道具体伤的程度如何,甚至她听着爸妈和沙南通告诉她颅内出血昏迷,在icu人事不省的一周里他们的煎熬和焦灼还有对她醒来的期待,她不仅再一次感受到深深的幸福,更相信自己只要积极配合治疗,就也会如同颅腔内的出血最终被自己吸收了一样,双腿的伤也终将愈合,重新站起来如从前一般无二致。
“你知道你当时看着那木偶家族出神的样子,有多让人着迷吗?”
这日,沙南通又坐在林花蕾的床前,帮她掖着被角时,林花蕾看着他为自己忙前忙后暖心的样子,温情地说道。
沙南通不知该怎么回她这话,低了头,笑了笑,说:
“林明每天都给我发信息问你的情况呢。要不要我拨通电话你和他说两句,让他放心?”
谁知林花蕾却淡然得发冷地应道:
“他放不放心和我有什么关系!”
“哦,林叔叔和林阿姨来之前的三天都是我和他一起守着你的,后来是因为他那边事太多,加之这边我们有三人守着你,他在也是做不了什么,才没能过来的。不过,他真的很关心你,一直都让我告诉他你的情况呢。”
沙南通柔声地解释道。
“你是不是非要说别人才行?!”
林花蕾忽然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开始有暴躁的气息。
“对不起,花蕾,我不说了。来,你喝点水。”
沙南通知道她此时一点气都是动不得的,赶紧道歉并转移话题,端着水递到她面前。
谁知林花蕾却并不接他的水,只是直愣愣地望着他。他尴尬地一笑,便端着水放到她唇边,喂她喝下。待到他看她喝完,拿纸巾帮她擦干唇边的水迹,她的脸上才现出较为满意的神色。
“以后我和你在一起,你不要再提那些不相关的人,好吗?”
林花蕾的眼里迅速地闪过一丝冷意后,一脸可怜地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好。”
沙南通只好应道。
“蕾蕾,南通告诉你还有别的同学朋友关心问候你,是想让你高兴,南通为着你,可没少花心思,你也要学着理解南通,啊?”
不知何时,林爸爸和林妈妈已经进来病房,刚好听见沙南通和林花蕾的一番对话。
“是啊,蕾蕾,你知道吗?南通因为你,累得站都要站不住了,你虽然现在身体还在恢复,可也不能太任性,乱发脾气哟。”
知女莫若母,林妈妈也如是地规劝女儿。
“哦!爸爸妈妈说的是。南通,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有意的。”
林花蕾并不认为父母亲是在责怪她,反而听了很受用,娇笑着伸手便要握沙南通的手来致歉。沙南通本能地一缩手,想躲开,但又不敢太大幅度地动作,因此仍是被林花蕾抓了在手心里。他只好低头掩饰住尴尬后,借口要给林花蕾拿药抽手起身。
”南通,我以后不会乱发脾气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让我们俩人的日子和和美美。“
林花蕾这样当着自己的父母亲,对着沙南通说时,沙南通给她喂药的手一抖,药丸差点就抖落在地上。他镇定了一下,将药喂完,刚要张口说点什么来做解释,便听得林爸爸在身后说道:
”南通,让她妈妈陪她一会吧,我们到外边坐坐。“
沙南通只得合上嘴,跟着林爸爸出得门来,坐在门口的长椅上。
“南通,蕾蕾的心里只有你,你在这个时候应该陪在她的身边关心她,说些让她高兴的,不要让她情绪激动。“
林爸爸提醒得语重心长,
沙南通想想也是,现在林花蕾的健康恢复最要紧,说了什么,都等她过完这阵子再说好了,她都能拿命来救自己,自己怎么就连一句两句的话都不能宽容她说呢?
于是,他便点头称是了。
“不过,南通,既然说到了这个问题,我也想了解了解你的想法。”
林爸爸严肃认真地低头想了想,继续问道:
“我想知道,蕾蕾一直都很喜欢你,你喜欢她吗?”
“哦,我在认识花蕾之前就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