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声四起,众人的耐心早已被多日的等待耗尽,言语愈发的不善。
然而,慧贤大师只是静静地看着众人,慈眉善目的样子与身后的金身佛像融为一体。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请容老衲将话说完。”慧贤双手合十,神态间尽是从容不迫。
众人当即住了嘴。
慧贤敛眉,“承师兄慧明所言,此次诸位施主无需费心准备,卦象自会公诸于世。”
“公诸于世?大师如此做岂不是枉费了我等在此等候的心意。”
十年才等来一卦,不过是为了走在别人前头,如此一来,怎么赢过旁人?
“慧贤大师,何不在此竞价,让赢着得之?”一身着不凡的公子提议道,立刻引来了众人的附和。
慧贤捻着手中的佛珠,不急不缓,“师兄既然定下这规矩,老衲自然要遵守,断没有随意更改的道理。”
“大师......”那人还要说什么,却被身后一彪形大汉拦住。
“这位公子,规矩既然定下了,你就不要在这里耽误大师开卦了,大家伙可都等着呢。”大汉瞥了眼身后的众人道。
那公子被说得脸上一红,退回了人群中。
“大师,开卦吧。”
“阿弥陀佛,师兄此次是为普天万民卜了一卦,以作警醒。”慧明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天命所言:有女出于东南,位高身重,谋天下之事,受万民敬仰,亦可是福,也能为祸,皆看诸位的造化。”若非是师兄卜算的卦象,慧明断不会相信有什么天命之女的浑话,女子多是见识浅薄,怎能与男儿比肩?
众人听此,皆是一愣,纵是有不得解的,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暴露了自己的浅薄无知。很多前来探听消息之人当即下了山,回去报信,人群霎时少了大半。
“爷,咱们也回去吧。”王公公见人都散了,忍不住开口道。
南建恒向寺门前瞥了一眼,南景弘的马车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便点了点头道:“也好。”
王公公忙招呼来马车,伺候在南建恒身侧,顾伯铭则随行在后,一行人心事重重的回了京都。
善化寺的后院,越溪正在收拾行李。早知道这次的卦象,这么轻易就能得到,他与公子何须走这一趟,得耽误多少事情!
“少爷,慧贤大师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有女帝出世?”越溪受伤忙活着,嘴也不肯闲下来。
“还是说世间出个了不得的女魔头?”
“大师说那女子出于东南......莫非是南明人?”
......
越溪一连串的问题抛出,也正是很多人的疑惑之处。这次的预言含糊不请,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如今南明哪有胸怀谋略,受人敬仰的女子?
“既然是天玑,怎可能轻易被凡人参透。”萧初寒沉声道,慧明大师所卜卦象,虽然并不深奥,实际上却很难领悟,他一时间也理不出头绪,只能回去后慢慢详谈。
顾伯铭同南建恒回到皇宫,直接到了御书房,召来二品以上的大臣,集体商议预言之事。直至夜深,御书房内仍是灯火通明,王公公领着一众奴才已经添过七次茶水了,大臣的争论仍未停止。
“陛下,那预言之女留不得啊!”礼部尚书昌正山坚持己见道,花白的胡子一吹,丝毫不肯让步。
“昌大人何必如此固执。”太尉房益素真不以为然道:“依慧明大师所言,那女子能谋天下之事,又是民心之所向,收为己用才是正理,天下利弊共存之事多如牛毛,难道皆要毁去不成?”
昌正山眼睛一瞪,就要开口反驳,房益素却是继续道:“纵是那女子的出现祸福皆有,但全凭用者的能力,昌大人莫不是觉得我南明用不起此人?”
“你莫要胡说!”昌正山气急,却不忘瞄了一眼南明帝的脸色,急忙跪下,“陛下,老臣并无此意啊。”
座首的南建恒摆了摆手,“朕都知道,方爱卿不必如此。”转而看向顾伯铭,道:“丞相认为此事应如何处理?”
顾伯铭拱了拱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要找出此女,然后再定夺是否能收归己用,若是不能,定不可留下祸患。”
“就这么办!”南建恒停下手中的笔,将墨迹刚刚风干的纸张抛了出去,“传朕旨意,下月初八,在京都召开兰菊会,邀天下女子共赴盛会。”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预言之女的事情暂时谈妥,却已是三更天了,夜色暗得出奇。
“丞相留下,其余的人都退下吧。”南建恒抬了抬眼皮道,今日折腾了一天,他丝毫未感觉到疲倦,反而愈发的精神。
众大臣瞥了一眼顾伯铭,迫不及待地离开了皇宫,明日还要早朝,他们得快些回去补上一觉。
“听说和硕已回到了府上,如今身子如何?”南建恒问道,想来顾清浅失踪了多日,他派出去的人马都未寻到踪迹,能安然无恙的回到府中,不失为一个奇迹。
“托陛下的福,还算安好。”提起顾清浅,顾伯铭的声音顿时有些深沉。
“爱卿莫不是因着和硕进宫出了事,而心有不快?”南建恒直视着顾伯铭。
对方却是板着脸,表情都写在脸上,偏偏却端端正正地低头行礼道:“微臣不敢。”
南建恒见状,哑然失笑道:“老顾啊老顾,瞧你这番样子,真是个牛脾气。你说你什么时候能够改改?好歹给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