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疗养院的。
她的心空落落的,脑中也一片空白,绝美无瑕的脸蛋上乍一看和往日里没什么区别,一样是没什么表情,但只要细细的观察,却能够发现其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此时此刻,用行尸走肉这四个词来形容夏青青当下的状态,真的是再合适不过。
失魂落魄的回到车里,她双手无力的伏在方向盘上,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和程德福之间的对话。
“那我奶奶……我是说夏夫人生的那个孩子去哪儿了?”她绝对不相信好好的一个婴儿会平白无故的变没了,既然爷爷从一开始就知道夏勇光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那么亲生儿子去了哪儿,他自然是知道的。
岂料程德福只是笑笑,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我是个律师,本着职业习惯,没有确凿的证据有的话不可以乱说,但我也是个人,只要是人,就会有自己的猜想。其实当年夏先生在立遗嘱的时候跟我透露过这件事,但也只是隐晦的表达了你父亲不是他亲生儿子这个事实,至于他的亲生儿子去了哪里,他没说。”
“你说的遗嘱,是不是装在牛皮纸袋里交给我的那个?”夏青青只觉得自己的心沉甸甸的,尽管已经尽力去克制濒临崩溃的情绪。
程德福点点头:“没错,就是那个。”
“那遗嘱里到底说了些什么?”从头到尾夏青青都没有看过那份遗嘱,最初的时候她也想过要去追查,可过了这么些年,也不知是不是安逸惯了,竟然渐渐的淡忘了这件事。
然而她的疑问让程德福觉得意外:“怎么你不知道?”
夏青青摇摇头。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当年夏勇光和高敏联手起来掉包了那个牛皮纸袋,虽然经过一番周折之后又回到了她手里,但里面的遗嘱却消失不见了。
当然这些事程德福是不知道的,而夏青青也不打算详细说。
“遗嘱怎么写的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好在程德福并没有追问的意思,反正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大概的意思是只有你和徐家二少爷的儿子结了婚,你的父亲才能继承夏先生名下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而另外百分之五十则是留给你的。”
“徐家二少爷的儿子?”夏青青怔怔的念叨着。
“是的,就是你的丈夫徐以枫,”程德福说道,“当然了,这是我个人的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夏先生之所以会点名要你跟他结婚,也许……”
他故意不把话说完,相信夏青青应该能听出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当年在医院,那两个孩子……被人掉包了?”夏青青接过了程德福的话继续往下说,“至于掉包的那个人,就是爷爷?”
“只是猜测。”程德福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这样的说法,虽然这很有可能是真相,但也不保证百分之一百就是。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否则也不可能会有“奇迹”这个词的出现。
回想起来,自己年轻的时候说话做事都是直接了当从来不拖泥带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变得模棱两可,似是而非起来。
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那般,夏青青只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虚弱无力。
她没有任何的精力再去管其他的事情,所以在离开程德福的房间之时在门口遇见那名已经急的团团转的小护士,仅仅说了一句“抱歉”便像逃兵似得离开了疗养院。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程德福的目光自从夏青青离开之后就一直停留在房内的那张桌子上。
先前被夏青青夺下来的那个药盒以及那杯水仍旧安静的放在上面。
程德福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夏先生,对不起,没能守住您的秘密,可关于那个玉观音,我发誓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它的来历……
房间的门开着,小护士还站在门口。
“程老先生……”带着怯弱的声音里透着浓重的哭腔,离约定的时间仅剩下几分钟了,小护士的脸色此刻像是死灰般的难看。
徐太太说过尽量想办法救自己的父母,可现在她走了,而自己又狠不下心去毒害这个老人,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爸爸妈妈无辜的惨死?
“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会,”程德福突然的开口,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放心吧,会没事的。”
小护士显然是听到了他的话,但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好愣愣的僵在原地,想起父母,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姑娘,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门带上?”程德福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强行把小护士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她有些绝望,但却无能为力。
颤抖着手搭上门把,小护士最终还是轻轻带上了一零三号房间的房门。
还有三分钟了,她认命的闭上眼,脚步沉重的往药房移动。
就在她挪动了两步之后,只听到“咚”的一声……
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小护士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她马上回到一零三号房间门口,没有半分犹豫的推开门……
“程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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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徐太太整个下午都在郊区一家疗养院的徐以枫像是放下心那般松了一口气。
众所周知疗养院里住的不是老头就是老太,既然徐太太说过去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