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剑意
在东大陆的某个山涧里，一对师徒正在钓鱼。年幼的徒弟此刻正一只手拿着鱼竿一只手托着下巴，了无兴致的望着水纹发呆。而坐在他身旁的年迈师傅却老神在在，像是一块石像般一动不动。
可这对师徒就这样整整坐了一个下午，仍然是毫无所获。终于，孩子坐不住了，想要偷偷跑到树林里去继续打磨他昨日快要完成的桃木剑。于是缓缓起身，来到师傅的跟前小心问道：“师傅，青儿想要去方便一下，您看……”
老人一动不动，没有回应。
名叫石青的孩子缓缓拍了拍师傅的肩膀，还是没有反应。心中想着：以前听师傅说有些老神仙，可以灵魂出窍，神游万里。难不成，师傅也到了这种境界？那我岂不是神仙的徒弟了吗！？
正在石青浮想联翩的时候，一阵香甜的鼾声从师傅的嘴里传了出来。
石青这才醒悟，原来师傅早就睡着了！于是他气鼓鼓的小声埋怨道：“哎，老是说要教我用剑，可到现在了我还连把真的剑都没有见过。一天到晚叫我跟着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嘛！”
谁知道，师傅却突然醒了过来，对着石青的屁股起身就是一脚。吹胡子瞪眼道：“你个小哇哇懂个啥！？谁说练剑就必须要有剑了？为师的剑意修炼乃是术势合一的绝学，怎么能跟那些庸俗法子比较！再说了，不钓鱼你晚上吃什么，命都饿没了还练个屁的剑！”
石青一只手抹掉满脸的唾沫星子，另一只手揉了揉屁股问道：“可是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什么是剑意啊？”
老人摇头道：“势剑六重境界：通理、灵犀、引息、乘势、如意、仙道说白了前三重就是那武夫三品，后三重就是大小天武和真武境界。所以势剑靠的是境界实力的支撑，不然怎么来的那动辄翻江倒海的势头？而术剑说是不拘泥境界，只分‘下中上绝’四品剑术，但还是离不开实力的支撑。没有好的根基，即便是上品剑术也只能让一名剑客同境无敌而已。所以啊，唯有脱离实力桎梏的剑意，才是真正的大fēng_liú。心意所至便可取人性命，任他百万铁骑，也不敌我这胸中二两意气。不过像这等绝学，古往今来能够运用自如的也就只有寥寥几人罢了。青儿，你可知道它难在哪吗？”
石青认真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抬头回答道：“是……术势合一？”
老人的袖管空空，没有双臂，于是再次提腿一脚踢在石青的屁股上。气愤道：“笨蛋！是感觉！”
石青的屁股早就被师傅踢出了茧子，也不觉得有多疼。于是抓了抓头，继续问道：“感觉是个啥玩意？”
老人陷入了沉默，好像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
突然，老人的眼睛一亮，笑道：“你记得上一次，去河边看到的那群女孩吗？”
“奥，就是跟师傅偷看洗澡的那一次？”
老人吹胡子瞪眼又是摆出一副提腿要踹的样子，石青急忙改口道：“不不不，是看风景。”
老人这才收回了“戒腿”道：“恩，这就是一种感觉。”
儿时的石青一直认为师傅只是个爱吹牛皮的老头，不然又怎么会混的上顿接不上下顿的呢。虽然师傅总说自己要是还有手就怎么怎么样……但还是让石青觉得，师傅即便是有手，至多也就是个手脚利落的老流氓罢了。
不过，对于已经相依为命了很多年的师傅，石青对他更多的是一种亲人的感觉，所以也不在意他教的是否有用，说话是不是靠谱。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跟着师傅，漫山遍野的“找感觉”。寻找那传说中，不需要实力支撑便可匹敌“真武”的无上剑意。
直到多年以后，石青长大成人，才知道自己的师傅是怎样的一位剑道奇才。
记得四五岁的时候，石青在一个雪夜里第一次见到师傅，那时候师傅还没有那么老，踹人的动作要利索许多。
拜完师之后的石青，问了师傅一个问题。
“师傅，您说您曾经一剑把皇宫劈成了三块是真的吗？”
“笨蛋，当然是骗你的。”
“啊？”
“得用两剑，你会不会算数？”
…………
此刻识海渐定的石青，缓缓坐起。看着不远处悬停在半空中的素簪，感受着师傅留在上面的那道悲凉剑意。以前，师傅说他曾为了一个女子独闯皇城。却晚了一步，只能与之天人相隔。那时候，师傅将那女子的素簪紧紧攥在手里，应该就是这样悲凉的感觉吧，也正是这道悲凉剑意将那时的皇宫劈成了三块。
场间的贵族们早已被剑意压迫的昏死过去，就连那些实力不济的贵族护卫们也不能幸免。就连裘德这等强者，也被这剑意压制的身形摇晃，大汗淋漓。不过，那道剑意极有灵性的避过了角落处的少年和老者，所以二人没有受到殃及。
石青缓缓站起，看着那柄素簪嘴唇微启道：“师傅的两成剑意，就足够了。”
话罢，那柄剑尖直指裘德的娟秀小剑在空中一晃便回到了石青的手上。同时，石青师傅留在剑上的那道磅礴悲凉的剑意也被瞬间收起。
在石青刚刚成年的时候，他的师傅曾告诉他，之后他要寻找的那几把剑，每柄上都留有自己的一道圆满剑意。当时留下这道剑意，就是为了将来的徒弟可以从中领悟自己的“感觉”。
在得到前三把剑的时候，石青从不用师傅馈赠的剑意对敌。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