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因着乃是端懿帝姬的生辰,询却是到了永安宫陪伴玉璃,玉璃只在内殿着着一件桃花色直径地纳纱绣金丝锦衣,只坐在殿内与询说话,询只是笑着道:“时日过得也是极快,一转眼间端懿也有六岁了。”
玉璃只是和颜笑道:“皇上说的在理啊,臣妾想着兴许再过个几年,端懿也会和她的长姐静慧帝姬那般下嫁了吧。”
言至于此,询的脸上倒是多了一份喟叹,只是徐徐道:“朕膝下的子女原本便不多,静慧帝姬业已出嫁,而如今的惠顺帝姬也是将近十三岁了,朕想着也该着手办理她的亲事了。”
玉璃只是柔声道:“皇上且再多留惠顺帝姬一两年,到底也要好生准备她的亲事才是,到底她自幼没了生母,所幸宜贵妃的性子最是温和妥帖,能将帝姬一手带大到底也是不易,若是待得帝姬当真出嫁那日,皇上可必定要好生赏赐一番宜贵妃。”
询的神色淡然,只是道:“惠顺帝姬的生母顺安贵人是生产她的时候难产而亡,朕也是十分不解,顺安贵人的身子平素瞧着倒也还康健,无端端的难产而殁,当真是令人费解,朕初次见着她的时候,只见她是个舞姬,模样生的又有几分标致,便宠幸了她,到底她也争气,一来二去便有了朕的骨肉。”
玉璃闻言,也只是默默无言,只是静静拿着一把折扇为询扇热。
询复又道:“后来顺安贵人没了,还累得爱妃也在冷宫困顿了数年。”言毕,询只是颇有些抱歉的瞧了瞧玉璃。
见着这般,玉璃只是嫣然一笑,和缓道:“如今臣妾已然出了冷宫,且还给皇上生下了一子一女,到底是臣妾当日也不该顶撞了太后。”
询只将玉璃搂在怀里,温柔道:“眼下都过去了,如今再也不会似从前那般了,朕从今往后只会好生待你。决计不会厌弃你。”
玉璃的声音低低的,似乎有些听不清,却闻得她缓缓道:“臣妾敢问皇上,皇上心中到底是多看重臣妾多些,还是看重惠贵妃多些。”
询只是暧昧地看她一眼,语气柔和的似三月的春风,道:“自然是看待你多些,朕原先是十分喜爱惠贵妃,可不知为何,自她做了贵妃,朕觉得对她倒是陌生了许多,而她也是越发的沉静自持,朕初次见着她的时候,她的沉静自持自然是极好的,可久而久之,这份沉静便成了一份乏味了。”
玉璃只是静静听得询的言语,道:“如今六宫事务繁多,惠贵妃要帮着皇后协理六宫,一时间当真也是劳累,臣妾到底是拜服皇后,昔年皇后一人打理六宫,也还能将六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询只是缓缓笑道:“皇后素来便极是能干,她十九岁进宫,便帮着先皇后打理六宫了,倒也算是得心应手了。”
玉璃长叹一声,道:“到底也是宫里的奴才做事不妥帖,从顺安贵人难产,再到后来的婉顺贵妃流产,倒是那些个奴才做事疏忽,臣妾想着倒是糟蹋了皇后娘娘苦心打理六宫。”玉璃刻意将“苦心”二字说的重些。
询闻得此言,原本温和的脸色渐渐起了阴翳,只是沉吟道:“这样一来,倒是让朕不得不生疑了,原先皇后便使过手段对付你和惠贵妃,如此说来,皇后也同样可以这般去打压别的嫔妃。”
玉璃会心一笑,道:“臣妾不过是随意一言罢了,皇上可万万不要对皇后多心啊。这样岂不是让臣妾成了罪人。”
询定定道:“朕自然知道分寸,朕方才心里不过是多了一份怀疑罢了,且朕会让人下去细查的。”
询念着记挂闵昭仪的身孕,便去了坤华宫了。玉璃见着询走了,只唤过身边的喜儿,道:“且去永和宫通传一声,只说本宫已让皇上心中生了疑心,往后的便要看惠贵妃的了。”
喜儿只是按着吩咐去了。
到了第二日,众嫔妃照旧去凤仪宫给皇后问安,皇后见了茯若与玉璃,脸色倒是多了一份怨怼,只是冷冷道:“自从本宫禁足以来,惠贵妃与张昭仪便少来这凤仪宫了,如今却是难得来了。当真是叫本宫惊讶。”
茯若只是浅笑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如今也是为了照料闵昭仪的胎儿,一时间难以分神,所以倒是少来凤仪宫给皇后问安了,只是臣妾想着,到底仔细稳妥些也好,以免闵昭仪也似的懿仁皇后或是婉顺贵妃那般,便是万分不妙了。”
皇后闻得茯若此言,脸上骤然变色,只是冷声道:“惠贵妃无礼,怎敢随意议论先皇后,难得不怕触犯宫规么?”
茯若和睦笑道:“皇后娘娘息怒,臣妾也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且凡事总有个万一,宫里头难以生养的孩子原本就多,臣妾等更是不能不仔细啊。”
皇后还欲再言,却闻得殿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皇后面色微变,只使了使眼色让严尚仪出去瞧瞧,严尚仪正欲挪步,却见高柱进来,对皇后行礼后,便恭声道:“传皇上的圣旨,将凤仪宫封锁,在凤仪宫伺候的宫女奴才一律不得外出。旁人也一概不许来探望。”
皇后闻言,大怒道:“放肆,本宫是六宫之主,凤仪宫乃是本宫的居所,怎敢说封宫便封宫。”
高柱见皇后动怒,也不由得赔了笑脸道:“皇后娘娘息怒,奴才们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皇上只说不许凤仪宫的人再出来,其余的奴才们一概不知啊。”
玉璃见状,只是上前安抚皇后道:“兴许这当中有什么误会,还望皇后娘娘在里头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