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若凄惶摇头,道:“皇上如今连唤臣妾的名字都不愿意了,只唤臣妾惠贵嫔,难道此刻皇上还待臣妾似从前那般好么?”
询缓步走到茯若身边坐下,缓和道:“这些都是些微末小事,何必挂在心上。”
茯若闻言,泪水潸潸而落。询却也只是在喟然叹了,道:“朕待你算是宽厚了,虽说那日训斥了你,但苏修容的晋封之事,朕也暂时打消了,苏修容倒是温和,只说她自身资历尚浅,只恐忝居其位。她也安心做个修容。你心里难道还有不甘么?”
茯若按捺住心里的苦痛,含泪笑道:“臣妾并未嫉妒苏修容,若是皇上单单晋封她一人的位分,臣妾只恐其余嫔妃心寒。”
询的语气变得渐渐生冷了:“此事朕思虑再三,便待到中秋时节,朕再晋封她们的位分,苏修容尚好,段才人与唐才人进宫也有数月,但仍旧仅是才人的位分,也该晋封她们的位分。”
茯若凄然一笑,幽然道:“臣妾替宫中姐妹谢过皇上。”
询扶住茯若的肩,道:“如今你已有了身孕,皇子帝姬尚且未可知,为排解你孕中多思,朕会晋你为从一品的昭仪,你可不要辜负朕的一番好意啊。”
茯若听了此言,心中五味陈杂,她原先以为会就此在宫中寥寥度日,如今看来却是多虑了,且还顺势封了昭仪,但茯若的心里却感觉一直惶惶的失落感,心中只觉颓然万分,一种颓然万分的感觉。看着眼前的询,只觉他仍旧和从前一般,只是茯若心里感觉多了份莫名的疏离之感。
茯若感伤片刻,正色道:“臣妾谢过皇上恩典。”
询看了茯若一眼,道:“如此甚好,你且安心养胎,朕过几日再来看你。”言毕拂袖而去。茯若冷眼相对,一言未发。
此刻已是入夜时分,夜宿的寒鸦凄凉地叫一声,宿在残枝上,风扫过枯叶沙沙作响。
茯若卧在床上,却未睡着,王尚仪恐茯若是嫌节气闷热,难以入眠,便拿着真丝绡麋竹扇替茯若扇风,那竹扇触手生凉,片刻茯若倒也是感到了些许清凉。
王尚仪温言笑道:“这竹扇乃是昔日娘娘从昭容升为贵嫔的时候,昭惠太后所赏赐的,当真是难得的珍品。”
茯若看着那柄竹扇,面无表情道:“这竹扇乃是用乌金制成扇面,扇柄乃是用碧玉打造,自然是触手生凉,昭惠太后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王尚仪看着茯若默然的神情,温和道:“等到了中秋那日,惠贵嫔娘娘便是昭仪了,这当真乃是前所未有之喜事啊。”
茯若听闻后,却也只是淡然一笑:“昭仪的位子自然是好的。”
随后十数日,一直相安无事,询只是偶尔踏足感古堂,却再未留宿,至于侍奉在侧一直都是苏修容,敬贵妃等人。宜贵人与段才人偶尔会来探望茯若,皇后时不时会遣云修前来问候。茯若只感觉身子一天天越发的沉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