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惠太主只是辩解道:“儿臣也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且说便是她如今做了皇太后。但垂帘听政的人乃是母后,且她被母后下旨打发到寿安宫去了,又能有什么作为。”
太皇太后冷笑道:“虽说如此,但若是有朝一日母后不在了,这六宫上下便是以她这个皇太后为尊了。即便你是皇帝的姑母。你若是真有个什么得罪了她,难不成她还不能奈何了你?”
安惠太主仍旧不在意道:“怎的母后如今越发的谨慎了,且不说当今皇帝非她所出,便是她宋氏一族,在朝中的势力也不过尔尔罢了。儿臣何必怕她呢?”
太皇太后蹙眉道:“饶是如此,可是眼下皇帝比之哀家,倒是更亲近宋氏一些,前些时候为了给他的生母追尊一事。皇帝和哀家倒是生了些许的龃龉。但那宋氏乘虚而入,为着这件事,如今皇帝倒是时常去寿安宫。长此以往,哀家倒是不能不忧心啊。”
安惠太主道:“眼下,儿臣只是盼着皇后早些诞下嫡皇子最好,如此一来,母后也可以安心了。”
太皇太后面有忧色,只是叹气道:“自从皇后有孕过后,哀家倒是总觉得忧心忡忡的,只怕是要出什么事。”
安惠太主笑道:“如今母后岁数大了,倒也是糊涂了,咱们只是安心等着皇后生产便是,即便这胎是公主,皇后到底还年轻,难道还怕往后没有机会么。”
随即,安惠太主只是想去上林苑逛园子了,太皇太后独自一人在殿中静静出神。洪尚仪吩咐人收走了茶杯糕点,只是上前道:“奴婢所想也是和太主一样,太皇太后近来倒是忧思了许多。这到底对太皇太后您的身子无异啊。”
太皇太后神色凝重,只是道:“皇后有孕过后,哀家遣人去算了一卦,只说是如今的皇帝的命格却是一龙配双凤。这倒是让哀家不得不担忧了。”
洪尚仪闻之便惊恐道:“可是如今皇后已然有孕了,想必是算卦的人有差错。”
太皇太后沉声道:“但愿如此,哀家只是担忧若是如今的皇后没了,且皇帝眼下又同寿安宫更为亲近,哀家不能不担忧啊。”
洪尚仪道:“所幸凤仪宫的人倒是十分仔细的照料皇后的身子,便是御膳房的人也是丝毫不敢马虎的。周司膳与祝掌膳倒是每天都是亲自准备皇后的膳食。向来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太皇太后闻言后,只是稍稍和缓了脸色,道:“如此一来,倒也还好,只是你若是得了空,也得帮着照料照料。凤仪宫中伺候的人到底不如你在宫中服饰了数十年。”
洪尚仪只是点头称是。
到了皇后生辰那日,阖宫宴饮。为着宽慰皇后傅氏,溶下旨命她的亲族悉数入宫赴宴。自是给了皇后极大的体面。
往后数日,溶下了朝过后,便是往凤仪宫去。
皇后偶尔与溶闲叙一两句,只是说起后宫的妃子们自入宫过后,还未曾晋封过位分。溶闻了,只是笑道:“皇后到底多虑了,除了薛昭仪入宫的时日长些,其余人等入宫不过数月罢了,且她们的位分都不算低,朕以为倒是此刻晋封倒是不妥。”
皇后和颜笑道:“臣妾所言不过顾忌到众位妹妹罢了,如今因着臣妾的身孕,皇上总是来凤仪宫,这虽说自是皇上看重臣妾,但其他的嫔妃难免要吃心了。”
溶看着皇后说的恳切,只是笑道:“难为皇后倒是如此的贤德,只是皇后到底是皇后,且你腹中的孩子乃是嫡出。又是朕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朕自然是看重的。”
皇后自是垂首道:“臣妾多谢皇上的厚爱。”
溶执着皇后的手宽慰道:“皇后且放宽心,不论诞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朕最疼爱的孩子。”
皇后只是笑道:“臣妾还记得初次嫁入东宫的时候,皇上亦是如此执着臣妾的手,与臣妾说了了许久。”
溶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只是自顾自喃喃道:“是了,那时候皇后刚入宫不久,母后便将茜薇也送入了东宫。但朕心里同皇后更亲近些,待她总是淡淡的,所幸她的性子宁和,倒也没什么。”
皇后闻了,脸上的喜色稍稍减了几分。只是道:“到底她是母后给皇上选在身边伺候的人。虽说皇上待她淡淡的,但好歹她的位分仅次于臣妾。”
溶闻了,似乎想起一事,只是道:“前些时候,朕去寿安宫给母后请安的时候,母后倒是给朕说起了,如今皇后你有了身孕,且又要主持六宫事宜,怕是你的身子吃不消,母后倒是给朕提起过,让昭仪来帮着协理六宫。”
皇后闻了,神色稍稍冷了一瞬,随即平淡道:“难为母后挂怀着臣妾的身子。只是臣妾不知皇上的心意如何?”
溶随口道:“朕只说好生思量思量此事,只是想着和皇后商议过后再做决断,到底这也不是件小事。且说照着宫里头的旧历,若是真让茜薇来协理六宫,兴许要晋她为贵妃了。”
皇后的语气带有一丝的不悦,道:“臣妾以为此事到底不妥,若是贸然晋了昭仪的位分,且又给了她协理六宫之权。臣妾只怕旁人要多心了。再者,昭仪乃是废后薛氏的侄女。若是由她来协理六宫,臣妾心里总觉得不甚妥当。”
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