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极少来永和宫,因此他与茯若出现在宫门外的时候,站门的太监唬的说不出话来。连忙跪下请安,王掌仪连忙带着一干在内的宫女太监出来请安行礼。询只是轻轻的看了他们一眼,便让他们起来了。带着茯若径直走进了内殿咸芳阁,笑着对茯若道:“你宫里的人倒是拘谨的很。”
茯若脸上淡淡一笑:“见了皇上们谁还能不拘谨些,况且奴才拘谨些也比奴才张狂无礼些要好得多。”
讯只是看着茯若的脸一笑,柔声道:“你的性子倒是谦和,怪道皇后时常跟朕提起说惠贵嫔的性子好,宫里头的妃子就数你最好相处。”
茯若垂首低声道:“那是皇后娘娘过奖了,身为嫔妃适应以柔顺为德。”
询看着茯若端和秀丽的面容默默不言,过了良久才道:“你可知为何你入宫一年余。朕却一直冷遇你。”
茯若听了这话,心里一惊,茯若每每夜阑人静,时常思索这件事,为何自己入宫一年皇上从未召幸。脸上原本温顺谦和的神情,渐渐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了些许的慌乱与不安,过了许久才恢复了平静。柔声答道:“皇上不是偶有来臣妾宫中坐坐吗?怎会有冷遇之说。况且臣妾入宫后不久,皇后便有了身孕,皇后乃是国母,腹中胎儿乃是嫡出。皇上应多陪伴皇后。
询见茯若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颇有些吃惊:“惠贵嫔倒是知书达理,你是母后的族人,朕便将实情告知于你。”
茯若听了,屏退殿中伺候的奴才。只余下皇上与自己。皇上看着殿中的一双鹤顶双花蟠枝烛台,悠然良久才道:“若是你一入宫朕就宠幸你,势必会让昭惠太后忌惮,皇后也定会与你为难。毕竟你是母后的族人,而昭惠太后与母后不睦已久。”询没有说下去,其中的缘由茯若已见见明白。
殿内檀香沉郁的气味,茯若腔子里的一颗心却扑棱棱跳着,像被束着翅膀飞不起来的鸽子。手里头紧紧的攥着玉兰花样银纱绣纹丝巾。柔声道:“皇上深意,臣妾明白。”
皇上见到茯若高华似水月般的面容,伸过手去紧紧握着茯若的手,沉声道:“你明白自然最好。”
过了片刻。茯若让海常贵传了膳,因着皇上来了,这日的菜式比往日要精致几分。桌上有一道火腿鲜笋汤,紫姜炖鸡汤,并再由几样颇和皇上口味的菜式。
茯若恭敬给皇上夹菜,因着乃是第一次一同与皇上用膳。茯若显得格外仔细。皇上略略吃了几口,夸赞茯若的宫里的小厨房菜式做的精致。底下伺候的宫女太监也不由得心里头觉得欢喜。
询夹了几道菜,看着王掌仪身着简朴,蹙眉道:“你是这永和宫的女官。”
王掌仪跪下道:“奴婢永和宫女官正六品掌仪王氏参见皇上。”
询的面色稍稍不豫,静了静道:“永和宫里住的惠贵嫔乃是正二品的位分,怎么你还在身在掌仪,按着宫里的例子你应该被晋升为司仪才对,看来皇后和庆顺帝姬有些疏忽了。”
茯若含笑道:“皇后怀着身孕,且六宫事务又繁杂,一时间兼顾不过来也是有的,庆顺帝姬虽说能干,到底还是个女儿家。况且这等些微末小事,明日臣妾去向皇后请安时,臣妾自会向皇后说明。不必让皇上劳心。”
皇上笑着对茯若道:“那就依你之言,惠贵嫔倒是会为朕着想,生怕朕有一点半点劳心的。”
茯若微笑道:“臣妾心想着,皇上每日为前朝政务已是烦心不已,且六宫事务自有皇后打理。何必再让皇上心烦。”
二人复又继续用膳,用完了膳食,皇帝温和的道:“朕过几日再来看你。”
茯若点头应允,随后皇上带着一群奴才迤逦而去。茯若直送到了宫门外。看着众人渐渐行远,方才回到自己殿中。
走进殿中,茯若却渐渐心神不定起来。询方才那一番话,不断回响在茯若耳边。她心里想着若是和玉贵嫔及敬贵妃一般得到了皇上的宠幸,想必到时候便要真的置身于后宫的战场了吧。茯若默默看着望着窗外满园春色似画卷,心里却如一团乱麻搅在一起。
这时候茯若听得外头有外头奔逐喧哗之声。茯若正欲走出去看,却看见素莲慌张进来:“贵嫔娘娘,皇后要临盆了。”
茯若便带着一行人去了凤仪宫。
此刻凤仪宫已是一团乱糟。一宫的太医、稳婆几乎全挤在了凤仪宫。
两宫太后倒是在此打点一切事宜,敬贵妃,玉贵嫔和文昭媛也在此此处观望。苏修容倒是和何充仪在墨玉阁陪着顾良人。张才人在自己的永安宫内,足不出户。
皇后在内殿已有一个是时辰,除了偶尔听见几声痛苦的呻吟,再无半点动静。稳婆手里的清水一盆盆端进来,端出时成了一盆盆血水。
昭惠太后不禁蹙眉问着身边的严尚仪:“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严尚仪微微噤声,凄楚的摇着头:“奴婢不知,只是皇后娘娘今早起来就觉得不适,后来中午午膳只吃了几口就说没胃口,便想着在殿后的花园走走,谁知走了几步就见红了。”
仁惠太后听了,倒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看来皇后是早产了。都已有九个月的身孕,或许她身子弱,早个把月就生了孩子也是有的。”
昭惠太后扫了身边的仁惠太后一眼,眼中的不满似流星闪过。沉声道:“皇后到底是国母,况且产妇早产对腹中胎儿也有不利啊。”
仁惠太后含笑叹道:“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