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小叔,见过小婶。”罗思诚的两侄儿闻听脚步声,忙站起迎人。
虽之前有缘见过几次,可他哥俩叫什么,林梅还真不知道。
林梅随着罗思诚微笑着点头示好,遂听他介绍道:“这是廷煜,廷炜,大哥的儿子。”
哥俩长得很像,眉眼却与闵氏很是相似,比罗思诚更为秀美精致,差别在于,他哥俩的睫毛又长又翘,将双眼显得更加有神。
内室里的咳嗽声不断传出,随后,屋里走出来一个管事嬷嬷,林梅刚刚见过,就是她搜走喜帕的。
“老爷,夫人,老夫人请。”
罗思诚不语,只是点点头,拉着林梅的手直径朝着内室走去。
床铺里躺着古奶奶,床榻旁坐着罗思诚的小婶子郭张氏,她正捧着汤药伺候姑奶奶服下,闵氏转头吩咐丫鬟什么事,见小儿子带着新娘子过来请安,连忙对着古奶奶说道:“娘,诚哥和梅姐一同过来给你请安了。”
古奶奶眼睛只一个劲儿的看着罗思诚和林梅,真是一对郎才女貌,喘了几口气后,才能开口:“新娘子今日认亲,怎能一直躺着,快扶我起来。”
林梅忙道:“奶奶身体不适,还是躺着养病要紧。”她抬眼间,大吃一惊,古奶奶虽有病在身,但之前身体还算精神,那像现在面色蜡黄奄奄一息,枯槁瘦旨的只剩一把骨头。
临了,临了,终是看见最心疼的孙子娶上媳妇,古奶奶满意的笑道:“好,好,你俩要好好的……”
古奶奶刚喝过药,说不上几句,又咳嗽几声后,昏昏的又睡过去了,众人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
“二个月前,古奶奶还好好的,这次是得了什么病?”林梅神色忧郁低声问道。
闵氏神色忧郁,道:“郎中说是风寒。”
郭张氏苦笑一声:“岁月不饶人,生老病死,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
林梅低头不语,过了会儿,又微笑着劝慰了几句,颇有几分罗家媳的本份。
认亲仪式很简单,罗家长辈不多,又都是熟面孔,林梅只需行礼敬茶,捧上提前备好的装鞋袜,以及金锞子的荷包和三四件玉饰就行。
接下来的二日,在罗家过得极为清闲,林梅发现郭张氏除了爱找自己拿主意外,旁的倒也还好,会缝衣做饭,煲汤整炖,两个女儿也学得极为规矩。
原想表现表现的林梅,也被闵氏这个婆婆的以新婚三日无大小为由。从正院给赶了出去,她自己倒是整日守在古奶奶身边伺疾,没事不轻易出门,更别说去挑新媳妇的刺。
林梅能做得便是待在屋里归整嫁妆箱笼,以及替罗思诚收拾去任上的行礼箱子。
大约是阴阳调和,罗思诚觉得这日天光分外睛好,整座宅子鸟语花香,天地和谐,一整日嘴角含笑,只想着快些理完事好回屋;哪怕不能怎样,只要两人处在一室也是好的。
新婚第三日清早,罗思诚在一旁忧心的看着林梅,瞧她蔫的垂头垂脑的样子,颇为心疼,渐有些后悔,今日要三朝回门的,昨夜不该那般孟浪才是。
林梅身骨酸软的趴在桌前,抖着手腕捧着粥碗,心里不禁老泪纵横——昨夜就不该让他瞧见箱笼里的书,也不该顺从配合。
夫妻俩至林府门口下车马,林桃和林熙姐妹俩在门口迎。
下车见过礼,一行人鱼贯往府里走,前厅的院里却摆放着十几只箱笼,上面依旧挂着红绸带,若没记错这是刘家送来的聘礼。
怎得还停留在家里?!林梅暗思。
林梅暗暗瞥了一眼面色如常的罗思诚,淡然镇定,好像什么都没瞧见似的倒显得自己有些心虚。
两人先进了正院,见林老爹正坐在厅里,含着笑容受了他们俩的跪拜磕头。
林老爹笑容可掬的望着罗思诚,客套道:“我家梅子没给府上添麻烦吧?”
罗思诚的回答很上道:“梅姐儿知礼懂事,温雅恭顺,家中老少极是喜爱她。”
林梅低着头翻白眼,私以为,这两天她最宅在房里,能表现的时候极少,也不知他是怎么瞧出家中老少极是喜爱的?!
“瞧着你俩终于修成正果,为父也放心了。”林老爹捋着胡须,朝着罗思诚微笑道:“离你上任的时间也该到了,也该是收拾好行礼上路了。今后不管到哪里上任,你可要多担待梅子这孩子。”
“爹……我这次不打算跟他先去。”林梅赶紧解释道:“古奶奶病了,思诚不放心,我也不放心,万一……虽说古奶奶现在算是郭家人,对罗思诚的仕途影响不大,可毕竟是嫡亲祖母,我留下也算是替思诚尽孝。”
林老爹沉吟片刻后道:“你夫妻刚成亲不久,若是长久分居,难免生出嫌隙,再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留在洛阳只会惹人闲话,还当你俩夫妻不合。我瞧着亲家祖母哪里有郭小弟一家照应着,郭小弟平日里最好脸面,甩盆捧帆的事还轮不到罗家孙辈头上,你还是跟着一同前往,这样思诚也有人照顾。再说还有我呢,若亲家祖母真有什么事,我会替你俩张罗。”
林梅明白林老爹的打算,罗家好不容易出个进士,科途正当,古代礼法虽以宗族为单位,但郭罗两家有血亲的关系,抱团相互帮衬,只要罗思诚仕途顺当,自算要有福同享。所以不管罗家也好,郭家也罢是绝对不会让拖罗思诚的后腿的,古奶奶的后事定是郭家主动挑大梁,毕竟祖谱摆在哪儿,再则还有闵氏在跟前进孝,罗思诚即使不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