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刘家不是来交好的,是来羞辱咱家的!若不是这亲不能退,老子说什么也不同意……”
林老爹又骂了一通,心里憋着火,可当着女儿的劝说,又不好再发作,说来怪去都是天命难为,含糊地应了几声,解释道:“刘家把婚期一并送来了,八月二十六日,我瞧着日子太急促,才想着将刘家老三灌醉了方便问话,结果还真给套了出来。你看这事咋办,要不咱们也装病拖一拖,万一刘大武真的不行了……”
让女儿守寡的话,林老爹是说不出来的,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八月二十六日?!
林梅“嗯”了一声,道:“爹爹莫要让为此事烦心了,至于刘大武的病我会派人去打听清楚。咱们现在啥也不清楚,这聘礼刚下,我若就病了,传出去也不吉利,若是刘家拿圣旨威逼,咱们头上岂不再添上一条抗旨的罪名。婚期虽只有一个月,急是急了点,好在嫁妆什么都置备齐了,现在下喜帖也是来得及的。”
林老爹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见她如此沉得住气,严肃道:“那就先操办着,反正还有一个月呢,我瞧着大武也不是短命之人,说不定过些日子就好了。”
也不知道这话是在安慰谁,反正林老爹的火焰已经熄了一大半,看她没吭声,道了声回屋歇会,便独自回了正房。
林梅不由长长吁了口气,这才疑心:这刘大武倒底是真病还是装病?太后岂是吃素的,定会派了御医前去查看。莫非他还买通了御医?!
此事越想越觉得疑惑,可又对他的行事又不好定夺,只得派得力的人迅速前往长安打探。
一上午的功夫,林家八月二十六日嫁女的消息在甜水巷已经传开。
闵氏得了消息,赶紧到古奶奶那里絮叨,一边说一边感叹,“可怜我家诚哥的亲事还没着落。”
古奶奶经历的事太多,且身体时好时坏,早已经看淡,亲切的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林家姑娘虽好,诚哥也是不差的,等他有了差事,再慢慢相看不迟。”
“这些我也知道,只是这大半年,也相看了不少人家的姑娘,不是嫌他没差事,就是娘家不得力,挑来择去,竟没一户合适的。”
罗家搬到洛阳,虽不算大富大贵,但也算殷实的人户,罗家的产业如今都交给郭老三一家帮着打理,又是亲小叔,忠诚且可靠,倒解了闵氏的后顾之忧。
古奶奶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慢慢相看吧,姻缘天注定,不过林家嫁女,你得费得心思,咱们能这么快在洛阳落脚,全靠林梅从中周旋。我听老三说,前些日子她还帮着家里介绍了好几笔买卖,咱家可赚了不少。”v首发
“这是一定的,我专门订做了一套红宝石首饰,正愁没借口送出去,如今好了,就给当给她添妆啊。”闵氏叹气,林家大姑娘还真有经商的天赋,随便找了些泥士,经她手一倒腾,弄出个紫砂壶出来,还让罗家跟着入了三成的干股,那紫砂生意如今好得不得了。
这事让闵氏暗中啧舌。好媳富三代,所以她在挑选媳妇时总是不由自主的比照林梅那样能干的人去选,可真真正的闺阁女子又有几个能像林梅那个的?!
姑奶奶听说她准备了一套红宝石首饰,觉得还是太少了,沉思片刻,道:“诚哥能帮衬他的人少,我瞧着林家是有后福的,再添一套吧,好事成双,想来诚哥也会赞同的。”
闵氏没有说话,觉得胸口闷闷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但婆婆的意思又不好反驳,犹豫再三只得点点应下。
藏在暗处的周喜妹还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得知林家嫁女的消息,心中一动,觉得机会终于来了,换了身衣服,在袖中藏了一把匕首,便朝着甜水巷走去。
……
罗思诚派的人一直暗中盯着陆虹母子的行踪,从刘雨一个七岁稚子便懂得从刘府的九旺身上打探消息起,便知道刘雨回到刘家是迟早的事。
甚至有时有意无意的在刘雨面前嘀咕几句,不是听闻刘府少爷得了一套上好的青玉砚台,就是刘府的少爷去了一品书院念书等等;虽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可对一个充满好奇的孩子来说,已经足已激发孩子的好胜心和隐藏心底的不甘。
所以罗思诚对这对母子的突然“消失”了如指掌!
“刘府那边的人说,他母子二人安顿在萃锦园,刘老夫人原本是想办一场认亲宴,正清刘家嫡长子的身份,可惜二房太太却说将军凯旋归来,又即将大婚,不如等大婚之日再一同操办,来个双喜临门,刘老夫人竟然同意了。
将军大胜而归,却不幸受了伤,原本只是些外伤,可不知怎得伤势却越发严重,最近几日昏迷不醒。也不知是谁提的主意,说是将军是被恶鬼缠身,需要办喜事冲事,刘老夫人听信其言,已经让三子带着聘礼和媒婆去洛阳林家提亲去了。日子都已经订了下来,八月二十六日……”
八月二十六日啊,那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罗思诚不动声色的朝着阿大使了个眼色,然后温声对着回禀的婆子道:“差事办得不错,一会儿找阿大领赏银。”
那婆子连声道着谢。
“既然刘将军病了,咱们府上又是相邻,怎得也得去探望才是。我让阿大备了些薄礼,你一会儿陪着他跑一趟吧。”
那婆子应了下来。
可罗思诚在她临要走退下时,若无其事的随口提了一句:“也不知刘雨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