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百里兮却没动。
她仰着小脸,盯着他,却鬼使神差的冒出了句。
“我跑了,那他呢?”
“什么?”柏光愣了下。
“他呢?”
“头儿的自制力还是可以的,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是能够乖乖呆在房间。”
“呆在房间,然后呢?”百里兮依然问,她的心头明亮透彻。
柏光一愣,心想她果然聪明啊,听了自己的话,她隐约已经明白了吧。
“……然后。”柏光闭了闭眼:“他会自残,症状一旦发作,他就会……”
“控制不住的想见血。”
低沉的声音,沙哑磁『性』,却诡异的响起,接过了他的话。
吐出的那一刻,叫柏光和百里兮全都愣住了。
两人抬头望着,只见宫无渊目光锁定着她,启唇。
“自己的,别人的。”宫无渊散漫的歪了下脑袋,面无表情的抬起手,突然将宽厚的修长的手掌放在了她的脖颈上:“我总是要见到血,才会满意。”
他缓缓低下头,声音听上去比黑夜还要寒冷,薄唇却磨蹭着她脖颈上的肌肤,含糊道。
“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
百里兮盯着他,黑眸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不走。”
宫无渊的眉头一跳,柏光却一愣。
“你在说什么啊!”柏光大吼:“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
“我走了,你就会伤害自己,对吧?”
“你留下来……”喉头发紧,宫无渊面无表情的俊脸上,细微的变化才能辨认出他极力的忍耐与克制:“我就会伤害你。”
“那就伤害吧。”百里兮抬起手,环上他的脖子,她仰头盯着他,坚定而理智:“人是你替我救的,你受伤,与我有关,所以变成这样,也和我有关系,如果你真的要见到血才满意,不要看自己的,看我的。”
百里兮歪着脑袋。
“多少才满意?从哪里动手?脖子?还是脑袋?刀应该不能用吧,那你要用咬的吗?”
疯了。
这是柏光唯一的念头。
望着那个冷静的说着这话,与男人对峙的女人,柏光只剩下唯一这一个念头。
他知道她胆肥,但没想过会胆大到这个地步,她哪里来的勇气?她真的不怕吗?
柏光细心的发现,搂着男人脖子的少女,身体在轻微的颤抖,哪怕再表现的冷静,柏光也清楚的看出来了……她并不是不怕的。
“那就从这里来吧。”
百里兮踮起脚,仰头献出自己纤细的脖子。
宫无渊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低头,隐忍下自己暴戾的杀意已经极尽全力。
他垂眸,盯着怀里仰起漂亮小脸倔强的女人,她的眼睛,是一如他见过的漂亮与坚定。
倔强又傲然,如同在风中脆弱摇摆的花儿,却任凭风儿怎么吹,也不会折掉,可正是因为这样……却反而叫人更想要折了她。
他的手掌落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
就是这。
只要他一用力,她直接就能闭上这双让他不悦的美眸。
这双,带着倔强而又明亮的黑眸。
这双,让他一次次动摇又愤怒的美眸。
就能让它。
永远闭上。
这个一次次动摇他,让他无法冷静的女人,也就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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