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两人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后,就跟着导航直奔二郎沟——这名字听起来就很深山老林,而事实上那也的确是一大片幽静的林地。
车窗半降,微凉的夜风要比空调舒服许多。莫琰和傅歆十指相扣,一起看路边那些参的大树,它们在黑暗中张牙舞爪,像静止的画。
然后就有一片光猝不及防闯入眼底。
莫琰:“哇!”
那是一座被暖黄灯光包裹的建筑,古色古香,看起来很有质朴情调。
“是中餐吗?”莫琰拉开车门。
“看样子是。”傅歆问,“喜不喜欢?”
“喜欢。”莫琰用手机拍了张照片,“这栋房子很漂亮。”而且味道应该也不差,否则开在这种杳无人烟的林地里,八成两就要破产。
餐厅的名字也很另类,桨玄”,实行预约制,每晚只接待八桌客人,不能点菜,由主厨来搭配套餐。
莫琰翻了翻餐单,里面有一道鱼翅。
“用粉丝做的。”服务姐及时解释。
“那没问题了。”莫琰把餐单还给他,“谢谢。”原本他还想再加一句,能不能快点上菜,因为真的很饿,
前胸贴后背的那种饿,但后来又觉得按照这家店的环境和格调,主厨应该挺热衷于享受与慢条斯理的烹饪过程,自己作为食客要遵守规则,只好作罢。
包厢里很安静。
莫琰一杯接一杯地喝茶。
名字桨玄”的餐厅,装修风格也很玄,到处都是白山黑水,竹林兰草,八成是想让每一位食客都无欲无求飘在空中,好专注欣赏食物的美妙。
墙上挂着的老子画像慈眉善目,傅歆只好打消把美玉君抱进怀里亲一亲再捏捏手的念头,转而陪着他一起欣赏窗外那被灯光照射的棋盘,并且在心里把谢灏骂了个狗血淋头。
而这家店的“玄”还体现在另一个地方,在吃完三道精致菜后,莫琰才发现,没肉,肉居然是假的。
这是第一家素菜馆。
素菜馆。
从到大都热爱各种荤腥,连感冒都要啃排骨的美玉君,叼着一朵青菜缓慢咀嚼,越吃越哀怨。
为什么不去吃杜公馆。
人家的招牌是和牛里脊配鹅肝,低温烹饪浇黑松露酱,一听就很肉香四溢、汁水饱满。
傅歆很没有同情心地在对面闷笑。
莫琰擦擦嘴,打算把这家店扔进黑名单至少三年。打着纯然的旗号,许多菜都是从地里摘出来后直接上桌,完全没有经过任何烹饪过程,
价格倒是比杜公馆还要贵三倍,感觉老板完全是抱着“能坑一桌是一桌”的心态在开店。
“所以炒作还是很有用的。”在回程的路上,傅歆,“而且这种店越是开在交通不便的地方,口碑就会越好。”
因为一定不会有人愿意承认自己驱车数时、花费四位数,就只吃到了寡淡的粉丝和莴苣,听起来简直侮辱智商。
“但我们的新店一定不能这样。”莫琰,“不仅要靠着炒作把顾客吸引进店,还要让他们真的爱上那里。”
“好。”傅歆笑了笑,把他的手包进掌心,“累不累?坐了一飞机,先睡会儿吧。”
莫琰挪过去,在他肩膀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用脸颊蹭了蹭那柔软的布料。司机明显经验丰富,目不斜视地替两人升上车窗,
以免被外面的人看到。但其实莫琰很想告诉他,自己不是明星,外面不会有狗仔拍,就算有也不怕,因为这是一段很理所应当的恋情,随时都可以对外公布的那种。
车子停在公寓停车场,傅歆一只手拖着两个行李箱,另一只手牵着莫琰进电梯,只按亮邻十九层——意料之中遭到了美玉君的强烈反对,他表示家里还有排骨,莫老太太下午刚卤的,还加了一点点很香的辣椒油。
由于晚上的伙食待遇实在不好,所以傅歆没有权力对“加了很香辣椒油的卤排骨”提出异议,但两人回十七楼的公寓也一样。
指纹锁“滴”一声,傅歆从身后握住他的手,一起推开门。
房间里灯火通明。
莫琰反应神速,立刻一脸痛苦地挂在傅歆身上。
莫弘老先生拎着水壶,震惊地:“阿琰你怎么了?”
莫琰倒吸冷气回答,刚刚出电梯的时候腿抽筋。
傅歆:“……”
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岳父大人,就算是傅总经理也一样会慌。
“这是我们傅总。”莫琰继续发挥演技,“腿太疼了,全靠他扶我出电梯。”
莫弘老先生再三道谢,或许是担心在傅总经理心里留下病歪歪的坏印象,于是又我们阿琰平时身体特别好,三岁就会翻纸箱找给自己找牛奶,不缺钙,从到大也没抽过几次筋。
傅歆一乐。
偷奶喝的迷你人。
可爱。
莫琰满脑袋黑线:“好了好了,爸你可以回去了。”
“花盆都没换完,你看你把蝴蝶兰养成什么了。”莫老先生,“厨房里还有妈妈卤的排骨,我去给你热一点,让傅总先回家吧。”
有排骨,热一热,让傅总先回家。
精神和物质的享受被双重剥夺,傅歆只好:“那我先去放行李,伯父开车了吗?不如我等会送您回呼啸山庄。”虽然岳父暂时不能叫,但该有的表现绝对不能少。
“我开车了,这大晚上的,傅总实在太客气了。”莫弘老先生服务很到位,还帮他把行李拉到门口。
坐在1901的客厅沙发上,傅歆仔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