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九月!”小梨挑了下眉头,眼前人的人的名字在心中呼之欲出。小梨暗暗揣测,妖九月装神弄鬼的目的,难不成就是为了多攒些钱早日还清欠的债?
“怎么,大小姐难道不愿救助安城脱困?”
小梨望了眼随着妖九月这话眸光变得阴冷的百姓,匆忙摇头如实说道:“父亲昏厥,家中清醒不过寥寥,纵使小女有心,可嫁妆在哪儿小女诚然不知。”
妖九月又有模有样的捻指掐算,这一次眼睛还闭了上,良久后突然桌上燃着的檀香全灭了,气氛立刻显得有些诡异。
忽然的那香又燃了起来,袅袅的熏烟在空气中化作一条绵绵细线,穿进了每个人的心眼,令气氛越发紧张。
就在此时妖九月遽然的睁开了眼睛,转身望向种百姓说道:“上苍说了,初因是安家人的过犯,但安王爷是城主,自然也是你们满城人的劫,只有你们互帮互助共渡难关。”
“这怎么互帮互助啊?”一人接话道。
妖九月捋了捋胡须,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们可以凑足安家大小姐的嫁妆,再由贫道作法,大小姐亲手将嫁妆献祭给上苍,灾祸即可解除。”
这一时间鸦雀无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闪闪躲躲,显然没有人愿意出头。
而小梨听着妖九月的引导话语,更加确定了他今儿个之举就是为了圈钱而来。她甚至怀疑妖九月是因为白日里的“交易”吃了亏,遂才摆了她一道。
小梨站起了身,地面又硬又寒,她可不想傻乎乎的任由妖九月摆弄,但也心甘乐意的看安霖昊吃亏。
她移步到了妖九月身旁,面对百姓声泪俱下的道:“大家放心,我不会白拿了大家的银钱,我会给大家写文书,待到灾祸解除,大家尽管拿着文书上门来找我父亲讨要。”
“大小姐说的话我们信,可我们不信安王爷。”
“对,这灾祸本就是因安王爷苛待大小姐才至,我们不信安家。”
小梨惊异百姓突然间转变了对安霖昊的态度,方才他们还念着安霖昊往日的好。果然这人心不足蛇吞象,涉及到自身利益,过往恩泽皆是云烟。
“不知大小姐的嫁妆几何?”在一众沉默中,有一长者突然起身问道。
众人循声望去,便有人惊呼道:“任大管事。”
“对,任家有钱,任家是安城第一富贾。”
“对对对。”
小梨也随着众人打量起那人,其身着暗纹刺绣青衣,华丽而低调。头发梳得并不工整,显然是匆匆而来,但目光灼灼透露着精明。
小梨看他,他也看向自己,且眼神中带着诸多复杂,但任大管事的面色从晦暗渐渐恢复了正常。
小梨隐隐觉得他是将自己当成了始作俑者,恍然间觉得有些危险。她侧目唆了眼妖九月,想给他提醒,而妖九月却好似没看到一般,反而同任大管事一样询问小梨嫁妆有多少。
小梨也不知道自己的陪嫁该是多少,可从前跟着上华夙出入,见他出手随随便便都是几两银子,甚至是金子,遂脱口而出道:“十万两。”
此话一出,人群中发出齐齐的倒吸凉气声,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小梨。
小梨自知说多了,但话已出口便已定音,当即抬起手佯装拭泪,凄凄惨惨的解释道:“母亲只有我与妹妹两个孩子,如今妹妹已故,而小女又毁了容貌,母亲恨不得搜罗了天下奇珍异宝给小女陪嫁。”
小梨声音一度哽咽,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不乏妇人对小梨的遭遇愈加同情,甚至还替小梨解释道:
“女子出嫁,原本嫁妆就是关系到女子日后在婆家立足的根本,像大小姐这样......”妇人掩了面,显然是觉得自己的话揭了小梨的伤疤,便没有再说,但话已是点到为止,现场的人都明白其意。
“我出五十两,大小姐为了安城安危连嫁妆都不要了,我信得过您,待一切安然,我再上门来讨。”
那名妇人当即从腰间掏出一张银票,恭恭敬敬的送到了小梨面前,从她的衣着打扮上看得出其家境并不是富裕商贾,但能从身上拿出五十两银票,估量着也不是穷苦百姓。
随着妇人上前,很快又有人拿出银票,但林林总总不过一千多两,也就剩下最先开口的任大管事没拿钱了,所有人的视线自然也看向他。
在旁的任家之人面色凝霜,他的确如小梨所料看出事情非同寻常,但十万两确实有些多。不过想到安王爷此前对任家的种种,更想借此事卖给安王爷一个人情,一番衡量之后,也打定了主意。
“十万两还是由我任家来出,为了相邻平安,就算大小姐要我任家倾家荡产相助,我任家也义不容辞,且请品燕大师与大小姐在此稍候。”
“多谢。”小梨讶然的看着任大管事匆匆而去的背影,想不道他竟能随意调动任家钱财,看来此人在任家身份不低。
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妖九月,这时突然对着小梨拱手作揖,指着香案上不知何时准备好的笔墨纸砚道:“大小姐趁此之际还是先把文书写好,日后任家可以上门找王爷讨要。”
“多谢大师。”小梨背过身对妖九月撇撇嘴,哪里是什么品燕大师,分明就是个赝品。
赝品?小梨嗦了眼妖九月,这家伙可真行,上蹿下跳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赚了十万两,真让人嫉妒。
“分我一点。”小梨故意靠近妖九月身边趁机说道,也不管妖九月答不答应兀自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