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昨日她在昏昏沉沉之际,心中还有所怀疑,上华夙武艺卓越,不过是摔了一跤,怎么会伤了小腿?!
可今日见了这触目惊心的伤痕,不免自责,尤其是方才她还将人从床上踹了下来。
“掌柜,他这伤......是不是加重了?”
小梨内疚的咬紧下唇,低垂着双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沈老见她愧疚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有假。他看向装晕的上华夙,眼睛里闪过一抹光亮,“是有些,不过无妨,老夫替他诊治一番,必然无恙。”
沈老低头看向药箱摆着那一套整整齐齐的银针,嘴角挑起一抹狡黠,抽出最细的一根,对着上华夙的脚踝刺了下去。
“唔......”
措不及防的上华夙发出了一声闷响,皱皱眉头微微轻启眼睑,露出一条缝隙看向沈老,其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然而沈老却目不斜视,又从药箱拿出一根银针,对着他的小腿穴位刺下去。
上华夙的面色顿时阴沉,屋子里的温度也低了两分,可沈老却恍若不知的又拿出了一根银针。
“疼......”上华夙哑着嗓子呢喃,装作清醒过来,半眯着眼睛看向沈老。
“上华夙。”小梨从沈老身边起身移到他脑袋旁边,急迫的问道:“你怎么样?”
“疼。”
上华夙又重复了一遍,企图阻止沈老,然而说话间隙,沈老已将第三根银针插入了他的小腿,让他不由屏息,面目表情也极度扭曲。
小梨握住袖子,帮助上华夙擦拭他额头上不断涌出的汗珠,哀求的看向沈老,“掌柜,能不能......能不能麻烦您稍微轻一点。”
“轻了就没有效果了,你看他现在不是醒过来了。”沈老断然回绝,他好不容易逮到个惩治上华夙的机会,怎能轻易放过。
“老朽行医数十年,下手自然有分寸,姑娘不必担忧。”沈老面上展出诚挚的笑意,对小梨耐心安慰。
小梨欲言又止,眼见有了成效,她也放了心,便对上华夙轻声安抚道:“你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恼羞成怒的上华夙斜睨着沈老,空气中凝结了杀气。然而沈老却专心致志的在他小腿上忙碌着,恍若不知,“别急,这就好了。”
一直攥着拳头的上华夙,听见他的声音当即仰坐起身,小梨紧忙在后面扶住他。
“上华夙你慢一点。”
沈老的最后一根银针,也在小梨的叮嘱声中结束。
上华夙看着五根银针,在自己的小腿上整齐的排列开来,不由怒火中烧,对笑意晏晏的沈老递去了一个恐吓的目光。
可沈老却面不改色的对小梨说道:“你看吧姑娘,他已经能坐起来了,老朽的医术自然是没问题的。”
“不好意思掌柜,是晚辈心急了。”小梨颔首诚意致歉。
“不妨事,不妨事。”沈老拾起药箱背在身上,起身看向小梨,嘱咐道:“半个时辰以后找老朽拔针,这期间切莫让他乱动,最好在地上平躺。”
“嗯,好。”
听了沈老的嘱咐,小梨赶紧将上华夙放回到地上。
“老头儿,你别走,你给我回来......唔唔唔唔。”
疼得筋疲力竭的上华夙,气急败坏的对沈老连连呼唤,却被小梨捂住了嘴巴。
“掌柜您慢走,晚辈就不送了。”
小梨大声的喊道,生怕上华夙的话被沈老听到。直到沈老彻底走远,她才松开自己的手。
“小乞丐你干嘛不让我叫他,你想疼死我?”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小梨嗔怒的觑了他一眼。
上华夙气结,张开嘴却只磨了磨牙,便重新闭上了眼睛。他现在痛得心痒,实在也没有力气与小梨吵嘴,但也不妨碍他得寸进尺,“我累了,你过来给我枕一会儿。”
小梨听罢迅速起身向着床的方向走去。
“喂,小乞丐,你没听我说要枕着你的腿吗?”
“上华夙,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我一会还要去找掌柜给你拔针呢!”
小梨觉得上华夙的要求当真无礼,虽说他是因为自己受的伤,但也不能为所欲为。老话说“男女授受不亲”,她还没计较上华夙昨晚与她睡在一起的事。
“枕头太硬了,我昨晚睡得落了枕,现在脖子还痛着,你难道是想看我病上加病吗?”
“那......好吧!”
小梨与自己争斗了一番,最终因为心虚,又觉上华夙可怜,也只好应了下来。走回到上华夙身边坐在了地上,任由他枕着自己。
上华夙不依不饶的道:“往上点,膝盖咯得我脖子更疼了。”
小梨磨牙,动了动身子,让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置气道:“这样好了吧!”
“爷就暂时将就将就好了。”上华夙“委屈”的回应,顺势闭上了眼睛。
“上华夙你真难伺候。”小梨撇嘴,也不知道展翼、锦绣几个怎么忍受得了他的臭脾气。
后有一日小梨与展翼说起这事的时候,展翼当即泪流满面,不过那时,已然物是人非......
难得的上华夙没有还嘴,真的闭目养神。小梨自他眉头的褶皱,看得出他是真的在隐忍,也不再与其呛声,时不时的用袖子擦擦他额头上渗出的汗渍。
“小乞丐,你能不能用绣帕,你的衣服真的很硬。”
“大爷,我就是一山女,粗枝大叶的人用不起那么精细的玩意。”
上华夙不再说话,屋子里难得清净。小梨打着哈欠却不敢合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