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亮了,清冷的暖风从敞开的门窗中吹进,带着阵阵热气和院中的飘飘花香,让人更加昏昏欲睡。
萧羽洛渐渐转醒,缓缓睁眼,阳光刺入,他不适的眯了眯眼,伸手遮住眼睛,重重的呼吸了几口,方才慢慢起身。萧羽洛掀开身上的薄毯,整理了有些凌乱的衣襟,走到书桌前,伸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皱眉,茶有些凉了,抬头看外面的太阳,看来刚刚自己睡了很长时间啊,本来没打算真的睡的,只是准备躺躺就起身,没想到,这一睡,竟过了这么长时间了,看来这两日确实是累着了。
“晚香?”
萧羽洛话音刚落,便有一位身着紫蓝宫女装的妙龄女子进了屋。晚香恭敬的站在一旁,等着萧羽洛的命令。
“过了多少时辰了?”
“回太子的话,半个时辰。”晚香的声音并不像她的人一样娇俏,而是有些低沉,仿佛男子的声音。
“半个时辰了……可有什么人来?”萧羽洛放下手中的茶水,舔了舔上唇,果然凉了的茶有点涩,没了往日的甘甜。也不知蝶儿会不会派人来与他说明情况,现在这样让他非常不安
“有一位少年两刻前就一直等在宫外,说要找太子殿下您有事。”晚香眉毛都没动一下,说话非常沉稳,也是,毕竟是太子东宫中的大丫鬟,而且是贴身丫鬟,自是沉稳冷静的很。
“两刻前?”萧羽洛皱眉,抬眼看向外面的太阳,虽说是八月,但屋外的太阳还是毒辣的,等了半小时吗?可是蝶儿派来的人?“可知道是何人?”
“不知,宫中从未见过。”晚香恭敬的答道。
“……”不是宫中人?难道真是蝶儿的人?还是某家大臣的子弟?但是晚香一只跟着自己,大臣的子弟见的也差不多,未曾见过?到底是何人?
“宣他进瑾心殿。”
“是。”晚香应着退步出去了,萧羽洛说完出了寝殿向瑾心殿走去。
瑾心殿:
萧羽洛坐在上首,看到晚香领进来的人后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和疑惑。这个人……他好像在哪见过……
“血月参见太子殿下。”血月着一身暗红长袍,向萧羽洛拱了拱手,墨色的发丝用一根黑紫玉簪固定在脑上,余下的墨发随意的搭在肩上,齐腰。
“免礼。”萧羽洛淡淡一笑,似是温煦,低沉的声音说道:“不知这位兄弟是哪家子弟?本太子好像从未见过你的面貌。”
“血月不过是一介愚民罢了,太子殿下自是未见过草民。”血月直起身,视线直接不讳的与萧羽洛的眼睛对上。语气不卑不亢,实在是看不出他说的什么“愚民”。
“哦?可本太子却觉得你的容貌似曾相识?”萧羽洛面上的笑容不变,心中却对这个人起了疑心,这个看着不够十五六岁的少年嘴上虽说着草民,但是一身的气质却并不简单,实在是让萧羽洛不警惕都不行。
血月盯着萧羽洛的沉着冷静的面容,心中有些打鼓,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怎么说呢?应该说不愧是太子吗?这几句话下来,血月就明白了萧羽洛并非是个简单的人,不,原本他就不简单,只不过因为自己这几年过来认为自己有了能力,还以为能够与她名义上的丈夫较量个高下,却未想自己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血依与萧羽洛这两人果真是其他人比不了,自己果然依旧配不上她。
“太子多虑了,想必是太子出服时在街上某处见过血月才觉得似曾相识。”
“呵,可能正如血月说的吧。”萧羽洛面上表情没有任何改变,心中却觉得这个少年有些奇怪,年纪不大,说话语气这般老气成熟,是装的?还是本就如此个性?“血月到本太子的宫中有何事?”
“……敢问太子,太子妃可在宫中?”确实,血月来皇宫的目的就是这个,舒艾蝶已经两日没有向血影来消息了,虽然她本不常来消息,但是这一次却和往日不同,人,是在血影楼中消失的!这个消息他瞒着其他人了,但已经两日,不能够再等下去了。所以他这次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来皇宫问一番的,心中想可能是血依独自回去了。
血月说完话后,萧羽洛不像之前一般立刻就接了话,反而沉默了下来。血月疑惑的望着不说话的萧羽洛,等到看清萧羽洛面上的表情后,血月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然后惊觉自己竟然被骇到了!
血月低头,不再敢抬头,心腔中咚咚的心跳声震得血月耳朵有些疼回想刚刚看到的萧羽洛的表情,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那是什么表情?面目沉沉,幽深的某犹如没有底的黑洞,深邃、漆黑,深不见底!
“呵,血月一介草民为何要询问太子妃的去向?”萧羽洛闷笑一声,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骇人的寒气。
血月稳了稳呼吸,静了心,恭敬的回道:“血月只是担心太子妃的安危,前几日太子妃出宫寻血月请教一些事情,最后却不告而别,血月着实担心才来宫中一问。”
“……是吗?那本太子可否能知晓太子妃请教的,所谓何事?”
“这……恕草民无可奉告。”
萧羽洛眯眼,凌厉的气息笼罩在他的周围,殿内的气压似乎有些低了。萧羽洛盯着低着头身形恭敬的血月,没有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一触即发。
血月低下的面容不变,但是他自己的心跳声却听的非常清晰,甚至,他担心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中,坐在上面的萧羽洛是否会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