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男孩吞吞吐吐向女孩交底的时候,景福寺又有尊贵的客人大驾光临。
“风陵长公主到!”
原本两人正在想尽办法做沟通。——陆老夫人极力表示她不弃前嫌、不问前尘,宽容大度接纳廖明廊;廖明廊则苦恼于如何才能让对方打消这种过于良好的自我感觉:不是你愿娶,而是我根本不想嫁,然而,在陆老夫人如珠快语和爽朗态度之下,廖明廊简直连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至于廖迨,一开始也是想参予些什么的,哪知陆老夫人却笑mī_mī塞给他一块糖糕吃,此举杀伤力甚高,把小男子汉气坏了,郁闷的半天没精打采。
就在如此诡异的宴席中,听到这个禀报,在座两个成年人都楞了。
而对于风陵长公主的突然而至,景福寺的和尚亦是毫不知情,光头们跌跌撞撞跑进来的表情都是一脸茫然。
“风陵长公主——”报信的小和尚脱口而出这个称谓之后,才赶紧找补,“陆老夫人,廖三小姐……风陵长公主的凤驾,……嗯,那个,她要见三小姐!”
廖明廊微感愕然。
风陵长公主于她而言,本来有些敏感的,不请自来已是奇了,居然还指名要见她,这里面,是有着什么原故?
未及多思,脚步杂沓,由远及近,外边厢又是一声长呼:“风陵长公主驾到!”
紧接着便是一阵珠光宝气,一位贵妇人在众者簇拥下虎虎生威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廖明廊还是第一次见到其人。
她在循阳长大,嫁给施景珩以后在京都住得少,别院住得多,风陵长公主则很少居于京都,最初的不见是无心的,机缘不凑巧,然而后面的不见,则是有意的了,廖明廊就算能见这位长公主,也选择主动避开。
此次突然相见,她心中,不由得便掀起些许波澜。
作为安北国公正房嫡妻的风陵长公主,年纪比南宫鹫尚且大着两岁,今年已经六十四岁,但外表看来,倒要年轻十余岁的样子。
长公主名头很大,脾气同样也很大。京城或私下或公开的流传着很多关于长公主和南宫鹫这对夫妻的传说。
她下降南宫鹫是皇室出于对新势力的扶持,没想到皇家虽然巨眼识英豪了一回,到头来这位英豪却有些英豪得太过了,以至于皇室完全没有能力进行制约,这是早前让长公主下降时所绝难料及的。
帝室纵弱,公主倒底是公主,金枝玉叶,众星拱月,何况长公主还有一身好本事,性子未免刚强了些,南宫鹫又岂是好相与的,于是,一路过来,夫妻俩从和谐到口角,从口角到陌路,从陌路到决裂……
新婚不过三两年,南宫鹫就种种借口经常躲避在外,有一次被人灌酒,醉得不行客人仍不肯罢休,他被迫躲进长公主闺房,长公主讥刺道:“倒要感谢此人,不然我如何能见到附马爷呢。”
南宫鹫长子南宫俊,次子南宫超皆是长公主所育,但在这以后,南宫鹫广纳姬妾,长公主再无所出。
长公主不甘心,闹过、骂过、打过,可哪怕她除去一个,南宫鹫马上就能再找一个,何况南宫鹫长年领兵在外,他要纳妾,长公主还真除不尽。
南宫鹫后来又有六个儿子,七个女儿,而南宫颐,正是他的幼子。
到了今日,传说南宫鹫与长公主夫妇俩甚至已有许多年不曾相见了。也就是说,这对夫妻,早已名存实亡。
另一方面,南宫鹫和皇室关系越来越紧张。他的意图和野心,早已不言而喻,皇室根本没办法控制他,最终养虎为患的让他做出了废前帝、改立简文帝这种事情来。
若非各世家高门势力还有着相互制约,前年简文帝崩逝时他或许就已经如愿如偿被禅让帝位了,而现在,南宫鹫老病,朝堂局势却仍是暧昧不明的……
那些事情且不去关心,单就廖明廊与这位风陵长公主之间,那也是剪不断、理还乱。
原本廖家虽是权臣,和皇室倒是素无瓜葛,这个微妙复杂的关系起自于七年前。
长公主的次子南宫超,也曾经是一位附马爷。
说是曾经,因为他的前妻,恰是廖明廊前夫施景珩的现任妻子,长贺公主。
长贺公主是简文帝之女,她和南宫超成亲的时候,虽是皇族贵女,但还不是公主。
南宫鹫废前帝立简文帝,这样,长贺公主就变成公主,南宫超也成了南宫家族的第二位附马。
长贺公主的婆婆风陵长公主,则是简文帝的堂姐,也就是长贺公主的姑妈,在这番废立中,风陵长公主的地位并未受到影响。
这一番也算是亲上加亲,使得皇室与南宫家族关系更为紧密了。
岂知长贺公主与南宫超的感情,似比风陵长公主和南宫鹫之间还要淡漠。
南宫势大,皇室也要维持尊严,本来,就算夫妻不和,大概也不至于走到决裂。
结果南宫超此人特别不争气,醉后调戏其父之姬妾,令得南宫鹫大怒,亲自下令把儿子治罪发配。
这一来,长贺公主趁机提出和离。南宫超都是罪人了,虽未在族谱上除名,但这样一个罪人,公主与之和离,倒也合情合理。
可长贺公主一回头就看中了施景珩,却是谁也料不到的。
施景珩在重重压力之下,最终选择与廖明廊和离,事后廖家几次分析过此事。
长贺公主的和离与再婚,很难说都是出于她自己意愿,她之所以要和离,是由于皇室极力想要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