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颐接过的,却是一只分量十足、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大饼。
只要他食量可以,吞下去,立马力大无穷。
南宫颐不需要再象南宫鹫那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只要获取一二机缘,就可以马上东山再起,睥睨天下。
这是南宫颐相比他父亲南宫鹫的绝对优势,这些是南宫鹫想了一辈子而不得的。
宵风真人微微沉默,随后有些神色复杂地笑了起来:“如此说来,我找你们南宫家合作,倒有些象是与虎谋皮了。”
南宫檀淡淡一笑,说道:“师哥过谦,对于我们南宫家何尝不是如此。”
这就叫富贵险中求。
当然,对于他们这样胸怀大志的人来说,求的不是富贵,而是天下。
宵风真人急需要南朝之乱,南宫家族则是急需要英雄有用武之地。
于是,采取一些必要的,也是保守意义上的合作,必不可少。
话不用说满,师兄弟二人彼此都是透亮,相互微笑着,互照一杯酒。
可能性非常低,但南宫檀还是试探着开口道:“当年国公爷看中师哥,师哥不愿意回来,只是因为国公爷觉得当时时机不成熟,他还做不到逐鹿天下的这样一个打算。那么如今,南宫家族已经做好准备,师哥,我代我的小主公发出邀请,师哥是否愿意再考虑一下?如果可以尝试,你我就不是短暂合作而是长久合作了。”
果然,对这番话,宵风的反映是有些嘲讽的笑了,然后道:“师弟,师哥可不是倚老卖老,忍不住要说一句:以当年明公的势力,都不能够做到的事情,现在那个孩子还那么小,如今做起准备都嫌早了,你们南宫家的势力又已经收缩到了这个地步。而我在沧浪,多年来的努力,所有成果你已看到,北方一统,剩下来就是专心对付南朝了。如此基业,你还在奢望叫我回去吗?”
宵风还有更心底的话没说,更何况那个孩子,从头到尾只是南宫檀在说,他连见都没见过。那孩子倒底夸大其辞,还是名符其实,都在两可呢。
当然,这些就不必明言了。
南宫檀耸耸肩,无奈笑了:“看来你我注定各为其主。”
肃肃然如松下风的男子,这样说着,眼神微微收缩,他的气质,不期然起了些微改变。
现在不是中途遇到两个小孩子,停下来随便和他们聊聊天而已,现在,在这个水榭中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会影响到未来至少五年内的大势走向,涉及每一个人的家国天下,其意义自是不言而喻。
南宫檀的气质,不知不觉间就变得清肃幽远,如同玉山,在那样远古的天地间巍峨存在着,是整个家族,乃至天下的中流砥柱。
南宫檀接着道:“不过,以小弟愚见,师哥这番为沧浪谋取天下的苦心,只怕最后还是一场空劳。”
两大势力,如果不能完全合一,为我所用,心理战的展开,在所必然。
两人会晤至此,一直都是宵风占着主导地位,更具决定性和权威性。此时,便是南宫檀的反击了。
宵风真人不动声色,只道:“哦?”
连“愿闻其详”这样的客套话都懒得说,其实宵风一点不想闻,反正南宫檀也不会说出什么中听话来的。可是,不予闻,又不能阻止南宫檀不谈。
“沧浪不具备攫取天下,安置九鼎的条件。”
果然,一开口,要多颓,有多颓。
宵风真人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师弟是这样想的吗?看来为兄还得感谢你为我多虑了。”
南宫檀淡然的神色里却没什么笑意,星空般双眸紧盯着宵风,半晌,叹气道:“师哥,你都懂的,既如此,又何必小弟多饶舌呢。”
宵风淡淡而笑,只答了一句:“吾之愿,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下一刻,宵风真人的神态却又轻松起来,笑着道:“连你这样的外人都看出来了,我当然不会不重视的。这些问题,一定能得到改进。而它所需改善的开端,也许还是比你那小主公长大的时间短一点吧。”
说白了,还是看不起南宫颐,说他小。意即认为他很可能赶不上即将拉开帷幕的天下风云变幻的那场大戏。
对于他的反击,南宫檀不以为意,争锋相对的轻笑道:“好啊,师哥,那咱们看来是和时间赛跑了。实不相瞒,我这边最大的优势,恰恰倒是时间。”
再争下去,就不止打机锋了,而是要流入口舌之争了。适可而止,两人都是心照不宣的住口。
这才开始上正题。南宫檀此来见宵风真人,当然是有着非常重要的任务,而宵风对于南宫檀,亦是有所需求的。
有些事情,在这个阶段,他们需要合作。
即使在水榭那样一个气朗清廓之地,两人的谈话,也是完全无虞会为人所晓。
宵风真人事前已经支使开了国师府一众下人,差不多是人为划出了一个禁地的范围,敢犯者逐之。
至于是否可能有人躲在周边,在水榭这种一览无余的地方,要想有人同时瞒过“风雨雷电”中的两个人完成这种任务,这种可能性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至多,也只有水滨丛奎阁上,雪汀和阿幂依旧按照原计划来看山茶,只是远远看了两眼水中央而已。
师父经常如此商议大事,且事后一般很少瞒她,雪汀习惯了,从无什么打探的兴趣。
只是在今天,远观的同时却突然生出一点陌生的感触。
她是知道,宵风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