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老师是不可能请老师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请老师的。
只能再认真一点。
正如韩松所建议的,乐维仔细揣摩了人物内心,反复研究了每一句台词,并重新设计了一套演法。他对这套新演法十分满意,深感自豪,并大言不惭地叫助理把自己的表演拍下来发给好友,同样也是当红小生,常年在偶像剧里打滚的方小茂,表示“我觉得我是标准的表现派演员”。
过了会儿方小茂也大言不惭地回:“那我肯定就是标准的体验派啦,哈哈。”
对话在一派气氛祥和的商业互吹中结束。
乐维就这么自信满满地进了组。
国内剧组大多迷信,开机要选良辰吉日,还要拜神放鞭,一个不少。韩松看上去像个文化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那种,没想到对这种封建迷信活动还挺推崇,不光要放鞭炮,且亲自点火。鞭炮一响,韩导异常兴奋,叫人怀疑他到底是诚心拜神还是单纯喜欢放鞭。
开机当天夏楚没来,乐维仔细观察过,很确定他真没来。他叫助理打听夏楚去哪儿了,毕竟开机仪式,制片人不到场,这事儿是不是挺奇怪的?助理打听一圈回来,对他道:“夏楚有事,抽不出时间。”
这多新鲜啊:“有什么事还能比开机仪式更重要?”
“这我哪儿知道呢。”助理斜着眼,“你关心他干吗?”
乐维翻个白眼,心想,这我哪儿知道呢?
不过,开机前几天,乐维还有空关心为什么夏楚没来剧组,拍摄几天后,乐维就无暇顾及了。
因为拍摄过程真是太虐了!
刚开始其实还好,乐维和游冬作伴ng。常常是游冬演得差劲无比,乐维演得无比浮夸,两人与程谨这个级别的老戏骨对戏时,分分钟被秒到渣都不剩。
韩松对此早有预见,倒也不恼,他们演得不到位,韩松便一次次跟他们说戏,私下还组织他们预演。后来某天,不知怎的,游冬开了窍,演技一日千里,韩松的要求他能满足个七七八八,甚至偶有亮眼表现,引得程谨也啧啧称赞,拖后腿的只剩了乐维一个。
乐维不理解,乐维很委屈。
他已经足够努力了,也发自内心想要演好。剧本要求他轻佻,他便轻佻;剧本叫他浪荡,他浪荡得隔壁小母猫见了也要叫。他已经乖乖听话,不再乱加土味情话,也不改戏,努力做表情,努力表演,自己入戏,也叫对手入戏,可为什么还是演不好,他也很委屈啊。
以前在别的剧组,新人演员是聚在他身边向他请教的,如今来了这儿,新人甩他一截子,他成了最不会演戏的一个。
乐维一直以来的自信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分崩离析。
人啊,有这份自信撑着还好些,一旦信心没了,反倒不如之前。
乐维越是想演好,越是演不好。一场戏ng二十次都不奇怪,到最后,韩松站在他面前想讲戏都不知从何讲起——该说的早说过了。只好一声长叹,叫他再准备一下,一会儿重来一次。
当晚乐维蜷缩在酒店床上无比难过地给方小茂发微信:“我的演技是不是一直都很差,只是你们不忍心跟我讲实话?”
大概实在太晚了,方小茂许久没回。乐维辗转反侧,最后抱着手机睡着。
梦里梦见个人,那人神情冰冷眉眼讥讽,冷冰冰地斥责他:“你该好好找个老师学表演。”
乐维嗷嗷大哭,表示好好好,我找,我现在就找。
就这么吓醒了。
手机还抱在怀里,门被拍得震天响,他揉揉眼睛,看时间,再揉眼睛,再看时间。
完蛋!起晚了!
乐维一蹦三尺高,迅速起床,去卫生间的路上顺手打开房门,助理瞬间冲了进来。
“乐维!都几点了!咱们要迟到了!”
乐维比平时晚了一小时才出门,到片场又要换衣服化妆,正式站在镜头前时,大家虽然没说什么,可瞧着他的眼神却不太对。乐维不知道怎么解释,想道歉,副导演已经招呼大家赶紧调整机位,开拍。
照旧,演得极差,ng了五次,摄像和灯光脸都黑了。
大伙等着监视器后头的韩松给意见,过了会儿导演助理过来喊大家换景换光,这场戏不拍了,先拍别的。
乐维讪讪地回场边候场。
他回去时,助理正在接电话,接完了急匆匆要往外走。乐维问她去干吗,她一边把手机放回口袋一边说:“你不是说今早迟到了,为了表达歉意,要请全剧组喝奶茶吗?外卖到了,我去拿。”
乐维点点头,对旁边另一个助理说:“小张,你也去。直接把奶茶发给大家,就说我挺抱歉,下次不会再迟到了。”
两个助理一同离开,乐维也坐到躺椅上。
之前副导演曾建议他多看看前辈出演的同性电影找感觉,他便叫助理把能找到的电影都下载到自己ipad里,利用碎片时间观摩学习。看了会儿,有点渴了,他习惯性跟助理要水,却发现助理们还没回来。保温杯里是空的,想来助理忘记灌满了,乐维决定自己去倒杯水来。
热水间在片场角落的小房间,乐维一手拎着保温杯走过去,里面有人,正在聊天。
想到热水间狭窄的空间,乐维决定不进去跟他们挤,外头等会儿。
里头的人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越聊越开心。
“我听说乐维的助理正在派奶茶,你不去领一杯?”乐维听出这是剧组其中一名道具师。
“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