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
几声恼人的乌鸦叫后,钟白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咦?怪了,自己明明点燃七宝香等鬼的,怎么睡着了?
钟白发觉自己在一颗巨大的桑葚树下躺着,赶紧站起身子懊恼的自言自语:“这枯井林中危机重重,怎能睡觉啊?碰到恶鬼坏妖,怕是骨渣都不剩一点,师父说自己道心不稳,还真没错!”
看了一眼怀表,还好,只是23点,自己也就是睡了不到10分钟,时间还够,七宝香已经熄灭,钟白在书箧中取出最后一根七宝香,用火折子点燃了。
一分钟、三分钟,十分钟、一刻钟、半小时,表针已经走到23点30分,眼见就要到凌晨,就在钟白等的异常焦急的时候,七宝香的效果终于出来了,月色朦胧下前方不远处多了一个“人”。
钟白细细看去,乃一个年约三旬的儒生,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像是半年都没吃上一顿饱饭,身上的儒衫也是破破烂烂的,手中提着一盏昏暗的旧纸灯笼,整个人看上去,说书生可以,说乞丐也不为过。
那儒生见了钟白眼神瞬间一亮,急行几步跑过来对着钟白弯腰深施一礼,用嘶哑的声音道:“这位小兄弟可有水?在下已经好几日不曾饮水了,现在口舌生烟,喉咙冒火,怕是走不出这林子就要渴死。”
钟白大喜,只要有一个求救的鬼魂,就没有时间约束了,这样自己怎么也能找到那口枯井,干掉那大妖鬼,把出师大考完成,以后接过手中的宗门宝物,追鬼降妖,成为师父那样受人敬仰的一代仙道。
见钟白面露喜色却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像是看一宝物一般,儒生有些疑惑,但他嗓子已经渴冒烟了,不得不又喊了一句:“小兄弟可有清水?”
“啊,水?有有有!”
钟白此行其实就是解救他们这些可怜人的,忙站起身子右手后探在书箧中取了节装有清水的竹筒随手扔了过去,儒生接过后又施了一礼,才拔起盖子举起竹筒咕咚咕咚大喝起来。
可惜这些清水全部穿体而过,那儒生还不自知,只一个劲的往口中倒着,大约还剩半桶的时候,看了看竹筒有些不舍的要还给钟白。
“我这还有,这筒种清水兄台请留着路上用吧。”
儒生大喜,一瞬间有些不好意思想再谦让一番,可又被渴怕了,双手紧紧的攥着竹筒,终于在面色发红中把竹筒仔细的挂在了腰间,这儒生倒也是个良善人看了看前路钟白开出的道路,想了想问道:“小兄弟,你可以自南边来?”
“正是!”
儒生大急:“错了,错了,小兄弟你不知道,北地已经尽归贼手,就是这云州也已经呆不得了,你还是随愚兄赶紧往金陵城逃命去吧,现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咱们二人结伴,在路上也是个照应。”
钟白微微摇了摇了头坦然道:“小弟也知道现在世道很乱,但我还有许多亲人在这里,不能独自逃命,还请兄台一路保重。”
儒生有些不舍,但也不强人所难:“保重,路上小心!”
与儒生作别,回头望去,那儒生也已经往南行去,只是儒生却不知道,没有七宝香,没有五符书箧,不管他走的多急多快,也只是不停的在原地踏步,没有往前挪动哪怕半米。
钟白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行了差不多有半里路,微微听到前面有人轻声说话,钟白凝神望去,在一颗古松下,有三个身着宫装的女子在树下焦急的左看右看,面色焦急,均是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正好见到背这书箧英俊面善的钟白,三位女子大喜。
“小官人,请留步!”
钟白走进了一端详,看装束似乎是几位宫女,三位宫女对着钟白敛衽一礼。
钟白抱掌前推身体略弯行了一个拱手礼:“不知三位姐姐拦住小生有什么事?”
三位宫女你看我,我看你,却是有些不知道在怎么开口,一个年方二八,鹅蛋脸,大眼睛的宫女上前一步轻声问道:“小官人可有吃食?我们姐妹三人已经有两天没有吃饭了,现在实在是太饿了我们不白拿,我们买,我们有钱。”
一口气说完,好似生怕钟白不答应,大眼睛的宫女赶紧在袖中取出来了一只金手镯来,月色照耀下,镯子闪闪发着金光,光彩夺目。
钟白目光炯炯的看着三人摆了摆手:“不用银钱,烧饼可以吗?”
“可以。”三位宫女惊喜中狂点头,有一个宫女竟然喜极而泣,看来是真的饿坏了。
钟白在书箧中取出三个烧饼递了出去,三人各自欣喜的接过,面带娇羞的背过身去吃了起来,可惜她们都不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咬,也咬不到一星半点的,甚至,如果这几个烧饼没有放到五符书箧中,被那太极图开光,她们连拿都拿不住。
过了片刻三位宫女都转过身子齐声道:“谢谢小官人一饭之恩。”
钟白又笑着摇了摇头:“危难之时偶施援手算不得什么,不必谈谢。”
“请问小官人你从南边来,可曾见过永平公主的车驾,我们与公主走散了。”
钟白摇了摇头说道:“小生倒是未曾见过。”
三位宫女闻言露出了很是失望的表情。
钟白顿了顿问道:“几位姐姐,现在是哪一年啊?”
三位宫女齐齐一怔有些不解的彼此看了几眼,刚才那位鹅蛋脸的女子掩嘴娇笑道:“小官人,现在是崇祯十六年啊,怎么小官人把年号都忘记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