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韩越看见了顾知欢,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顾知欢再一回神,陶兴春眼里的情绪已经尽数收敛。
胖嘟嘟的脸上挂着两条眯起缝的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韩越三两步拨开人群冲到顾知欢面前,不容分说地抱了她一下:“怎么样?我厉不厉害?”
“不错。”顾知欢薄唇轻启:“第二名也是名次。”
韩越郁闷地松开顾知欢:“这是意外。”
“是吗?”
“都怪那小子太卑鄙无耻了!没有一点竞技精神!”韩越毫不犹豫地把锅扔给了姚大明。
顾知欢不置可否。
韩越把自己的外套随手塞到了顾知欢怀中:“我去洗手间洗个脸,好热,回来带你去吃火锅。”
听到吃的,顾知欢总算是笑了出来:“动作快点。”
“你舍不得离开我?”韩越的眼睛亮了起来。
在太阳下一闪一闪的。
顾知欢扶额:“我只是想早点吃饭”
三千米是个耗时的项目,韩越跑完已经下午六点了。
操场上的人陆陆续续散去。
志愿者开始收拾场上的器具。
张扬领着体育委员去抬云梯,可惜他个子太矮,体育委员抬着,他不得不把两条胳膊都举起来。
七班的同学毫不客气地把这惨烈的画面拍下来发到群里。
张扬欲哭无泪:“大兄弟,你能别抬这么高吗?”
体育委员想了想,把云梯放下,两步走到张扬身边,一把把他捞起来,夹在自己咯吱窝下,另一只手轻轻松松地将云梯抗在肩头。
围观的女生发出了意味深长的惊呼声。
顾知欢忍不住笑了出来。
血色的落日在地平线摇摇欲坠。
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少。
顾知欢不由抬手看了一眼时间。
二十分钟了。
韩越还没有回来。
又等了五分钟,顾知欢将袖口拉了下来,盖住手边,随手拦住还在搬东西的张扬:“看见韩越了吗?”
“越哥?”张扬吃力地抱着几个铅球,腰都快直不起来了,他回道:“我搬云梯的时候看见他从厕所出来了,但是被陶老师叫走了,说是去办公室,欢哥,该不会陶老师要给越哥什么大奖吧,难道是一面锦旗,这也诶欢哥?”
张扬话还没有说完,顾知欢已经风一样地从他身边大步走过。
陶兴春
顾知欢脑海中浮现出方才那个贪婪的眼神,心跳骤紧。
难道陶兴春就是焦裴口中所说的这个世界的“创造者”?
这或许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和韩越两人如此“不同寻常”的高中生组合,陶兴春居然从来没有深究过。
韩越存在的必然在于他自身的能力,改变了周围人的认知。
而顾知欢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闯入者。
顾知欢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是一路小跑了。
陶兴春的办公室在明哲楼。
高二七班所在楼层的最左侧。
顾知欢踏上楼梯口,原本要往左拐,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中途转了个方向,回了自己班上。
教室里面空荡荡的。
浸骨的寒气无孔不入地钻进人体的四肢百骸。
顾知欢推开门的一瞬间,脸色沉了下来。
太安静了。
她先前路上还能碰到三三两两搬东西的同学,但靠近明哲楼之后,一个人都没有碰上。
运动会放假两天,虽说是学生的狂欢,不过衡水一中历来以学生勤奋刻苦出名,一栋楼里面,总会有几个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徜徉在学海里的书呆子。
顾知欢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回荡在教室中。
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整栋明哲楼都包裹在了里面。
狂风大作。
课桌上的书本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顾知欢大步走到窗边,朝外看去。
外面黑压压的一片,无星无月。
也不知哪里来的光,诡异地扑洒在室内。
顾知欢心中一凛。
天黑得未免也太快了。
风声似无数婴儿的啼哭,又似千军万马的咆哮。
顾知欢用力咬了咬下唇,僵硬的身子重新活动起来。
她熟练地走回自己的座位,拿,手刚拉开拉链,就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脚步声夹杂在风声里面,其实并不明显。
要不是顾知欢每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限,恐怕根本不会注意到。
她若无其事的把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
顾知欢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肩头被一只大手拍了一下。
顾知欢猛地回头,看见焦裴皱着眉盯着自己:“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是你?”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沉默片刻,焦裴退了半步,先回答了顾知欢的问题:“我回来拿东西。你一个人,韩越呢?”
“去洗手间了,我等他回来去吃火锅,你要一起吗?”顾知欢笑了笑。
“好啊。”焦裴抬手拢了拢自己的刘海:“我陪你等。”
说着,他拉开顾知欢面前的椅子就要坐下。
顾知欢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不是焦裴,你是谁?”
焦裴怔了怔:“欢欢你怎么了?”
顾知欢抱进:“焦裴不吃辣。”
焦裴的视线闪了闪,他重新挂起笑容:“我们可以吃鸳鸯锅啊。”
顾知欢冷笑一声:“你果然是假的。”
焦裴茫然地看着她:“欢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