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保姆小花差点没忙死,整整做了两大桌子菜,宫夫人说是帮忙,结果刚一下刀,就把手给切了,全靠她一个人操持。
临近八点钟,宫家大宅里才正式开饭,鸡鸭鱼肉虽然样样都有,但酒却没拎上来,主要大家也没心情喝,也就是吃个便饭,填饱肚子而已。
宫长青甚至连桌子都没上,端着一碗饭,趴在院门上,透过缝隙,借着院子里洒出去的灯光,时刻关注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一群什么人呐,都八点多了,不用吃饭的吗?”
他嘴里骂骂咧咧,心情糟糕到极点,如果连夜开溜的计划行不通,那最后的结果无非就两种,一是,接受香港老板们的退货,把罐子还给李亚东;二是托关系找人,将这帮小青年赶走。
一边是损失三十万巨款,一边是未知的隐患,哪一种都不是他所期望的。
他甚至在心里祈祷起来,祈祷着这帮家伙赶紧滚去吃饭睡觉,你猜怎么着,也许是老天爷真听到了他的祷告。
一个不经意间,他发现蹲在胡同一侧的几名小青年,纷纷站起身来,然后又赶紧望向另一边,其他人也动了起来,三三两两的,勾肩搭背,背过身去……
“终于舍得走了!”
他险些泪奔,捧着个饭碗,火急火燎的跑向屋里。
“各位,好消息,那帮小子终于走了,赶紧收拾一下,马上走,我怕他们待会儿又回来了!”
几位香港老板一听,也是大喜过望,纷纷扔下碗筷。饭什么时候不能吃啊,还是抓紧走人要紧。
一行人拎着包裹,隔着院门查探了一会儿,发现那帮小青年确实消失在幽暗的胡同巷子里后,才忙不迭的打开院门。
“走!”
一个个像是做贼一样,火急火燎的往外跑。
明明距离小轿车才几米的距离,却感觉是那么遥远,好容易坐上了车后,几位香港老板纷纷长出口气。
总算是他娘的围城脱困了!
“开车,立刻!”
由于巷子太窄,这么多车堵在一起,想在拐外的地方调个头都不行,也只能一辆接一辆往后倒。
可倒着,倒着……
“我艹!”
后面的车猛然一个急刹车,黄老板这辆车差点撞上去,气得火冒三丈,摇下窗户,伸出头去,大骂道:“老钟,你那个什么破保镖,回去赶紧换了,会不会开车啊!”
然后黄老板就懵了,因为借着汽车尾灯的光亮,他能隐约看见原本黑乎乎的胡同巷子里,突然多一些障碍物,还层次不齐的样子。
“回去。”黑暗中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
可钟老板的那辆皇冠轿车却没动。
“嘭!”应该是车屁股挨了一脚。
“听不懂人话?老子让你开回去!”
车内,开车的保镖向后座上的钟老板投去询问的目光,钟老板一脸无奈,他离得近,视线也最好,隔着小轿车的后挡风玻璃向外一望,黑压压的一片,能看清的几张面孔都挺陌生,不像之前那拨人,但数量却是不减反增,硬闯过去是不可能的。
“按他们说的做吧。”他长叹口气,无哭无泪的意思。
心里却在想,那个东哥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一批走了,一批立马就来,无缝衔接,有组织,有纪律,两批人马加起来怕是不下上百人,有没有更多,还尚且未知。像这样的社团,即便放到他们香港那边,也有得一混啊。
宫家大宅外面。
宫长青和宫夫人长出口气,脸上皆有喜色,正目送着他们离开,可看着看着,却发现有些不对劲啊,怎么又开回来了?
正想跑过去问问情况的时候,刚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因为紧跟着几辆小轿车后面的大部队,映入了他们眼帘。
“这么快就回来了?!”宫夫人不敢置信。
“我……”一瞬间,宫长青想要骂娘的心思都有了,他带了老花镜,眼神要比妻子好,稍微瞅了几眼后,就知道根本不是一批人。
那个李亚东,真的是个大学生?
他对此深表怀疑。
“下车!”
几位香港老板一脸悻悻,什么时候被人这样使唤过,对方人马实在太多,犟又不敢犟,别提有多憋屈了。
若非他们也知道,过来买古董这事不太好见光,早就利用自己的关系托门路了。
终于,一帮人硬生生的又被赶回了院子。
只不过这次,已经不能好好的说话了。
“宫老板,你到底怎么招惹那个东哥了?”
“是啊,把我们给牵连了,说出来听听嘛,或许大家还能一起想想办法。”
“对方来头看起来很大啊,宫老板,你跟我们交个底,到底能不能弄过,实在不行的话……”
“大个屁!”宫长青也是压了一肚子火,于是就将李亚东此人的情况说了一遍。
“北大学生?宫老板,你跟我开国际玩笑呢,我他妈在香港都不敢说能一下调动上百号马仔,他一个大学生能有这本事?”
“他还开一家贸易公司,另外,我们家的饭店里也有一半股份。”宫长青没好气的回道。
“你了解的应该也不是全部吧,我就说嘛,一个普通大学生,哪有这份能耐?”
这时,在此次事件中可谓遭受打击最大的黄老板,冷声问道:“宫老板,你还没说,跟那位东哥到底结了什么梁子呢?”
宫长青情不自禁的微微蹙眉,道:“不好意思,这是家事,实在不便告知,但请各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