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旭日东升,当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大地上,仿佛为苍凉的大漠穿上了一层红裳,美轮美奂。
昨夜睡得很晚,到了后半夜起了露水,再加上窑洞里空气流通得差不多,众人也就进去睡了,早上能爬起来欣赏日出的人不多,算上李亚东和苏薇,一共才四个。
“好美啊。”清晨的西北还有些许寒意,苏薇披着一件微微泛白的绿褂子,双手环胸,眺望着远方重峦叠嶂、一望无际的大漠,眼神迷离。
李亚东站在旁边,点头道:“世人只知大海的辽阔,却忽略了大漠的壮观,我见过荒凉的戈壁,以及广袤的沙漠,这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其实景色都不差。”
“你似乎去过很多地方?”苏薇歪着脖子望向他,不知怎的,越是接触,越发觉得身边这人就像是一个谜团。
“嗯,很多……”李亚东笑了笑,却没有过多解释。
远处传来一阵“咩咩”声,扭头望去,原来是早起的牧羊女正赶着羊群向大漠中走去,开始了一天的放牧。
“你加入诗社这么久,我还没见过你写的诗,此情此景,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悟?”
“有啊。”李亚东呵呵一笑。
“哦?”苏薇饶有兴趣的望向他,一副静待下文的模样。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苏薇瞬间恼怒,“这是你的吗?”
李亚东哈哈一笑,“苏姑娘,此情此景,我觉得没有比这句更应景的,你以为呢?”
苏薇怔了怔,无言以对的意思,好像确实如此。
今天注定是劳碌的一天,初来乍到,又要自力更生,什么东西都要置办,吃饭的问题是首当其冲要解决的,毕竟如果肚子都填不饱,哪来的心思寄情山水。
天天去老乡家里吃也不切实际,一是财力有限,二是不便打扰,所以众人商量了一下,干脆自己开火。
早上等大家都起来了后,萧峰带着几名男生去了马支书家,目的是为了借点锅碗瓢盆,顺便买些米面回来。
至于其他人,也做了分工,一部分人去附近山头拾柴火,一部分人则留在窑洞外面和泥巴搭灶台。
今天肯定是无法做饭的,萧峰让人先送了一篮子土豆回来,当地人叫洋芋。所以是的,他们的早餐就是烤土豆,中午八成也是,晚上估计还是。
真正的苦日子要开始了。
李亚东的工作是拾柴火,这是最没技术含量的工作,大家似乎有意照顾他,他也没啥想法,让拾柴火就去拾,带着郭琦在附近的山头绕了一圈,几十斤的干柴火就到位了,估计够烧好几天的。
“东哥,你还要干嘛去?”郭琦体力没他好,三两个小时山路来来回回,已经累得够呛,回来后搬了张热心老乡送过来的马扎,坐在外面就不想动了。
“没事,你歇着吧,我去村里转转。”
李亚东是正儿八百的行动派,既然大话已经放出去了,要带郭琦和苏薇吃香的喝辣的,自然就要行动起来,他刚才捡柴火的时候在附近山岗上查看过,确实有小型猎物游荡的痕迹,这些经验是从他三哥李亚军那里学来的,小时候总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满山转,只是自己却从未实践过。
不过不打紧,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活了两辈子的经验告诉李亚东,成功者之所以能成功,首先要敢于尝试,敢于看轻所有的难题。就好像当初李吉利说:什么叫汽车,汽车不就一张沙发加四个轮子嘛。当时很多人笑他傻,笑他不自量力,看,现在他不是一样造出了汽车。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一句,话糙理不糙,放在任何时候,其实都是适用的。
昨天来得晚,并没有好好打量大龙村,李亚东沿着黄泥巴土路走走瞧瞧,总算对这个贫瘠的村庄有了些了解,大概四十几户人家的规模,清一色的黄土窑洞,呈阶梯式分布在一座光秃秃的山岗上,一条土路盘旋向上,在最顶部的位置,李亚东看到一堵院墙,里面飘扬着一杆鲜艳的五星红旗,猜测应该是所学校。
从学校所处的地理位置上不难看出,它在整个村的地位是超然的,正如那堵院墙上用白漆刷出的七个大字——教育乃国之根本。
知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一个地方想要摆脱贫穷,人才是至关重要的。
能在这样贫瘠的小山村里看到一所学校,看到当地老百姓对于教育的重视,李亚东心里总归有些小激动,好歹他也是做过老师的人,只是恕他这辈子脑子里的干货实在太多,不能再为祖国的教育事业添砖加瓦了。
他决定有空必须得上去看看,不过今天,他的目的却并不在此。
一路走来,每路过老乡家门口时,总会有人热情的招呼他过去坐坐,他倒也不客气,坐坐就坐坐呗,还会掏出兜里的阿诗玛来,只是大多老乡都不接。
在一个听说年轻时做过猎户的刘老汉家里,李亚东多坐了一会儿,当他掏出烟来时,刘老汉笑着摆手:“我抽不惯这个,别浪费了。”
说着,走进窑洞里拿出一个铜烟斗,熟稔的从系在烟杆上的小黑袋里,掏出那种估摸自己种植的烟草,填进烟斗中点燃。
这玩意儿孙卫国那家伙也有一个,不过李亚东仔细观摩过,他那只不是纯铜的,远不如刘老汉手里的稀罕。
“老爷子,问一下,这附近有山货的吧?”
“有是有啊……”刘老汉砸吧了一口旱烟后,尽量放缓语速说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