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公徐坤打了那么多年仗,钱财着实积累了不少。可是他的这些钱财,一文钱都没露到燕国公主跟前。
自从燕国公主进了忠顺府之后,徐坤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几乎从来不回忠顺府。等他死了之后,这个忠顺府,就是燕国公主一个人撑起了的。
燕国公主的俸禄和嫁妆,撑起了忠顺府的花费家用。而长房和二房手里,却拿着徐坤的所有财富,秘而不宣。
徐铮自然是明白家中情况的,他知道父亲留了钱财给了长房和二房的兄长,但是却不知道,那些钱财的数量会那么大,大到可以豢养私兵。
这会儿被燕国公主点明了,徐铮心中自然愤怒。他这些年买个字画不舍得,去个秦楼楚馆也不能大手大脚。而长房和二房,却坐拥了忠顺府的所有财物。他们四房,除了一个空宅子,一个侯爷的名头,还有什么。宅子常年要修,而侯爵的俸禄还不够填进去修缮用。
徐铮是太宗皇帝的亲外甥,这个爵位,就算他不去争,太宗也会找个理由给他的。想到这里,徐铮就更是愤怒了,他拥有的东西,究竟算的了什么。
燕国公主见徐铮为了点钱财,会这般愤愤不平,就把心中的话,给拦下来了。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只要有权势,什么时候都能取回来。可是有些东西,却是一个家族的立身之本,比如徐坤留下来的秘密。
前朝大梁有个豆娘令,分了七个卷轴在各个藩王那里。藩王借着卷轴壮大,而京城的皇帝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两边内斗了这么些年,把大梁的天下丢给了他们周家。
可是这个豆娘令,却在大梁亡国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没多少人知道它的秘密了。而最后跟豆娘令有关的人,却是忠顺府的徐坤,还有丰城侯府的白望南。
而今白望南和徐坤都已经作古,周家历代的天子,都没法子从两家身上追查出什么来。
可是,燕国公主却很清楚地记得,父亲太祖皇帝在她出嫁前说的话,“你盯着徐坤,他手里有东西。”
这句话,燕国公主至死不敢忘记。可是,这话,眼下她却不想告诉徐铮。有些事情,徐铮不知道,才是对他好。
徐坤手里的东西,燕国公主知道,很可能,也给了长房和二房。这个,也是燕国公主多年以来,一直容忍长房和二房蹦跶在她眼皮子底下的根本原因。
可是这么些年,长房和二房韬光养晦,就是什么都不拿出来,这次在定州城,又做出如此祸及家门的事情,燕国公主不得不跟肃宗表个态,把两家逐出府去了。
或许,只有等他们出了忠顺府,才会拿出徐坤给他们的东西。这不,为了救徐钧,徐铭已经把钱财露了一个脸。只等着他们境况越差,就会把徐坤给的东西,渐渐派上用场吧。
周家已经坐稳了天下,也不知道,为何徐坤和他的两个儿子,还要抓着过往的秘密不放。这样烫手的东西交出去了,才是皆大欢喜。只是,徐坤有他的理由,燕国公主猜不出,也不能理解。所以,只能步步为谋,逼着长房和二房出手了。
不过,眼下的燕国公主,隐约也体会到徐坤的心思了。至少,她现在就不敢把这个秘密告诉徐铮,若是徐铮又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到时候,忠顺府真的要穷途末路了。就因为徐婉如这个身世,已经把忠顺府的处境逼上了绝路,燕国公主眼下,还真不敢跟徐铮说太多秘密。
“那这个世子,”徐铮又回到徐简的话题上来了,“就一直让徐简做下去?”
说他笨,倒是也不怎么笨。燕国公主心里微微叹气,总算还是孺子可教的。
“等符哥儿长大吧,”燕国公主看了一眼徐铮,“丁家那边,以后可以给他们一些暗示。但是眼下,务必不能让他们知道。”
徐铮点点头,又摇摇头,“让他们知道,早一些不是更好嘛?他们帮起我们家来,也更尽心一些。”
“京城里面没几个眼瞎的,”燕国公主冷冷地说道,“丁家突然开始帮忙,眼下有涉及徐简的身世,两件事放一起,你觉得人家会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当然是觉得徐简是个假世子了,所以丁家才那么热心,为自己的外甥以后铺路搭桥呢。
“如意既然不是我们家的人,”徐铮有些不满地说道,“早点让人认回去才是正理,何苦为他们遮掩。”
徐铮自然也是知道的,肃宗要是想认女儿,就得冒着天下人的指指点点,还要考虑到遗臭万年的可能性。
想到这一点,徐铮心里还是有一些痛快的。虽然,肃宗若是丢人了,徐铮其实更丢人,他是个连妻儿都保不住的懦夫。只是,大家都丢人,在眼下的徐铮看来,也是个不错的出路。毕竟,他可以丢的脸面不多,而肃宗的脸面,却十分值钱。
“说什么傻话,”燕国公主瞪了一眼徐铮,“有这么一个郡主帮着忠顺府,你觉得,皇帝会怎么对我们徐家?”
徐铮沉默不语,若是忠顺府护着徐婉如,肃宗一定会护着忠顺府。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对,我们也得认下如意,”燕国公主冷冷地说道,“我们认下了这个公主,皇帝就欠了我们。”
这个天下,哪里还有比这个更划算的事情?
不管忠顺府认不认徐婉如,这个公主眼下一见光,就会成为万夫所指的靶子。而她的母亲朱念心,更是名声扫地。
可是,若是忠顺府认下徐婉如,不仅护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