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气冲冲回了府里,颜元初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摇着把扇子,悠哉悠哉地来书房了。
一进门,就看见英王砸了个笔洗,颜元初笑道,“王爷,您又不写字,砸这笔洗作甚。府里的预算有限,哪能一不高兴就砸东西呢,这笔洗当了,还能养几个人呢。”
英王面色不虞,冷哼了一声,“颜元初,你我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有什么话,你就不妨直说吧,有些事,也不要一直瞒着本王。否则……”
否则什么,颜元初倒是不怎么怕英王,除去他们这支势力,英王手里,可真没别的了。虽然他们同坐一条船,可眼下掌舵的,还不是英王。
“不就是萧诚求娶徐婉如嘛,”颜元初很凉薄地坐下,“就算没有萧诚,也会有张三李四王五的,你发什么疯啊。”
英王想到自己跟徐婉如的关系,心里越发火大了,举起笔架,却被颜元初的扇子给拦下来了。
“王爷,”颜元初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您好好想想,这事能成吗?”
“怎么就不能成?”英王恨恨道,“徐家眼下缺个扶持徐简的人,萧诚各方面都正合适,徐铮看不出来这一点,我那个姑母可不是吃素的,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这就是了,”颜元初放下扇子,坐在椅子上笑的风光霁月。
“还望先生指教,”英王这会儿倒是消了火气,问起正事了。
“这事若是让侯爷做主,说不定就成了,”颜元初笑,“可忠顺府里当家做主的,可不是徐铮。”
“你是说,公主不会答应?”英王的眼睛一亮,他就说嘛,他姑母的眼界高着呢,就萧诚这般家室,模样又不出挑的,姑母怎么会看的上嘛。
“王爷,”颜元初笑的有些高深莫测,“我有时候也想,您究竟是看上如意小姐哪里,外貌倒是有可能,只是,您没觉得,她跟您很像吗?”
“如意啊,”英王说起徐婉如,倒是面色缓和了不少,“她那臭脾气,本王才不一样呢。”
“如意小姐跟王爷一样,都是野心勃勃的人,”颜元初分析道,“你让她跟着人家分一杯羹,这事若是有的选,她一定不干。”
“对,”英王这会儿倒是来劲了,“如意这脾气,非得她说了算才高兴。”
“这就是了,”颜元初说,“她这么说一不二的人,让她嫁给萧诚,再让萧诚带着徐简做事,你觉得这么麻烦的事,如意小姐会做吗?”
“哈哈哈,”英王倒是笑出声了,“她一定不肯,她宁可抢了人马自己带。”
“对了,”颜元初说,“蒋宇成这会儿已经过大同了,传了消息回来,说是徐家几房很快就会斗起来了,等徐简得了人马,日后抢的,就是萧家的地盘和人手,如意小姐若是看到这一点,绝对不会嫁给萧诚,王爷就放心好了,如意小姐的野心大着呢。”
“只是,”英王又有些担心了,“就徐家的势力,能抢得过萧家吗?”
“哼,”颜元初不屑道,“若是只有徐铮,那徐家自然是没有一丝机会,王爷可别忘了,如意小姐背后是谁,他一句话,就能天翻地覆。不过是三边的军权,假以时日,等徐家的少年长大成人,以后的局势怎么样,还真不好说呢。”
萧家这几年的确得意,子弟成才不说,还简在帝心。只是,看看镇国公府的今日,就可以预见萧家的明日。哪个皇帝,会让手握重兵的武将坐大呢。
这次让萧茉嫁了太子做侧妃,说不定,就是肃宗在敲打萧家呢。萧家嫁了嫡长孙女给太子做侧妃,估计日后丝毫不敢站在太子一边吧。这孙女,萧家大概是打算舍弃了。
而太子和邓皇后,这会儿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娶了萧家的女儿,却得不到萧家的支持。娶了邓家的女儿,却丢了邓家心心盼盼的皇后之位。果然,赢家只有一个,除去肃宗,谁都损失惨重。
说到这里,颜元初倒是问起知春庄的事来了,“王爷,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围攻知春庄。听说,连锦衣卫都惊动了。”
“应该和千寻码头的是一帮人,”英王说到一半,突然留了半句,“只是国师一来,他们就退去了,本王却是没见着。白梓轩的手下,倒是折了几个进去,想来功夫不弱。”
他字字都是真的,却避而不谈夜里来访的老和尚。英王年岁渐长,自然知道,他手中的势力都在颜元初和蒋宇成两人手中握着,他们给多少,他就得多少,永远不能自己做主。
即使日后事成,这样受限于人,也不是英王愿意的。所以,这次知春庄的深夜访客,英王就按下不提。心里琢磨着,日后找个机会,摆脱贺家的暗卫,去一趟涌泉寺,看个究竟。
知春庄的经过,颜元初一早就听暗卫说过,这会儿和英王说的,完全对的上号,就没有多问了。这批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若是能跟他们联手,日后说不定能够得些好处。只是,眼下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实在不宜贸然出手联络。
英王和颜元初各怀心思,对这批围攻知春庄的人,自然不再多说。只是他们这般攻击徐婉如,英王多少有些好奇。
颜元初以前说过,徐婉如的蜻蜓簪子,和前朝的宝藏有关,而她自身,也可能是一得法师预言中的那个人。
可是,英王对这些鬼神之事,并不尽信。问了几句,总觉得颜元初有所隐瞒,多少有些无趣。
等颜元初下去了,英王沉思了许久,倒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