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邓太后让人给忠顺府大小姐送了一副头面的事情,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不管见过没见过那副头面,谁都在啧啧称赞,说那副头面上的红宝石有多红,比血还要红上几分,比云霞还要艳上几分。
总之,千言万语归结为一句话,就是大家都在说,邓太后看上忠顺府的大小姐了,看来,太子妃的人选,要换忠顺府的如意小姐了。
英王在家里,膏药绷带支架绑的到处都是,浑似不像一个活人,正躺了床上,听明忠明诚报告外面的传闻。
马岱因为办事不利,最近被王锦鹏盯的很紧。除去在英王府的保卫工作,时不时还要应付王锦鹏的抽查,十分忙碌,也没时间来英王的卧室守着了。
马岱的人马一离开,英王身边就围着无数帮闲了。有的是王公大臣塞进了陪他逗趣的,有的是方太妃派来照顾他起居,还有的是肃宗塞进来监视他的。总之,各色人等整天无所事事,就想着法子逗英王开心呢。
一个帮闲听英王笑的酣畅淋漓,就很猥琐地说,“只可惜王爷这次病了,否则也能去忠顺府看看美人,我等也能跟着去瞅瞅,啥叫京城第一美人了。”
英王很正色地拦下,“太后中意的人,你们就不要这样轻薄了,若是日后她成了本王的侄媳妇,这些话传出去,岂不是说本王这个做长辈的为人不端正。”
那帮闲很是能伸能缩,马上笑着凑趣,“王爷教训的是,小的这是听人夸那如意小姐美貌,一时迷了眼,王爷这般英明神武,哪里会跟小的计较呢。”
英王哈哈哈笑了起来,说,“放心,本王的腿稍微好一些,就带你们去看美人!管她是忠顺府的小姐,还是青柳枝的清客,百花楼的头牌啊。”
一屋子帮闲哄然大笑,原来王爷是假正经啊。
颜元初来的时候,屋子里正闹哄哄乱糟糟地笑成一团。颜元初皱着眉头,心想,英王的演技越发纯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小子的本性,就是如此。
“颜长史,”有帮闲看见颜元初了,就脚底抹油,偷偷地往外溜。颜元初管着英王府上下的琐事,打发一两个帮闲,是赶是留,全凭他一句话。
所以,在这些帮闲的眼里,英王完全比不上颜元初的地位。众人见了颜元初,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一个个全都乖的不像话。
“王爷!”等众人散去了,颜元初才抱怨地喊了一句英王,“这话要是传到太后耳朵里了,岂不是又要惹祸上身?”
“邓太后才不会把这蛇蝎女人嫁给本王呢,颜长史你就放心好了,”英王很是云淡风轻地挪了挪被绑着的那条腿,“本王跟她父亲是表兄弟呢,辈分不对,太后还没老眼昏花,乱点鸳鸯谱到这个地步。”
“你啊,少说一句又不会怎么样,何苦去招惹这个蛇蝎女人呢。”颜元初有些无奈,英王说的实在没错。徐婉如的父亲徐铮,跟英王还真是姑表兄弟,近的不能再近的亲戚关系。徐婉如小了他一辈,邓太后再糊涂,也不会把他们给凑对了。
至于徐婉如怎么突然就成了英王和颜元初口中的蛇蝎女子呢,这事还得从清明节那天说起。
颜元初和英王正在马车上说着私房话,不知道怎么提起了忠顺府的徐婉如。英王是亲眼看见徐婉如跟着孙道隐这般牛鼻子道士,在朝天宫鬼鬼祟祟地出没。
所以,当满京城的人都在说,忠顺府的大小姐丢了,英王是心知肚明的,徐婉如哪里是丢了,分明是跟着道士跑了。小小年纪,倒是冷血无情的很,离家出走,连父亲和祖母都不告诉一声。
虽然,英王也觉得,徐铮这个当父亲的,当的很不称职。可是燕国公主这个祖母,应该也还不错啊。所以,英王就有些想不通,这丫头小小年纪,哪来这么狠的心,说走就走,一点儿也不留恋。
只是,等他们再见面的时候,或者说,再次相遇的时候,英王就知道了,这徐婉如天生的蛇蝎心肠,狠心冷血算什么啊。一言不合她就弄疯了自己的两匹马,连他带颜元初,英王府的核心人物,差点就全军覆没了。
事后想起来,连颜元初都有些后怕,他跟着英王这么些年,小心谋划,步步为营,结果差点就死在一个疯女人的手里了。
还好英王还活着,否则,他跟蒋宇成,还有贺家留下来的众人,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全都化为流水了!
等颜元初拖着半死不活,浑身是血的英王回了王府,他的心中,是又害怕,又紧张。害怕的是,不知道对方是谁,可对方竟然连他们在陕西的事情都了如指掌。而这些事情,无论哪一件,都是造反谋逆的罪名。
等他和蒋宇成一通气,两人才发现,英王摔伤的这一天,忠顺府的大小姐回来了,还是从人牙子手里救回来的。
这样一来,颜元初马上就反应过来了。都说孙道隐的大弟子唐知非,功夫深不可测,如果徐婉如跟着这两人,在山里混了七八年。那么,在马车上跟他们说话的女子是谁,就呼之欲出了。
哪有女子的功夫那么厉害的?找遍京城,蒋宇成都找不出一个这般水平的女子,除去跟着孙道隐和唐知非的徐婉如,还能是谁?
为了确定,马车上那个蛇蝎女子就是徐婉如,颜元初还特意去了一趟忠顺府,借口恭贺燕国公主找回孙女。
谁知道,徐婉如毫不在意,大大方方地出来见客,说话的声音和语调,就跟那天在马车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