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眼越说声音越低,瞳孔慢慢变得涣散起来,近乎呢喃地说着:“好困啊姐姐,我要睡觉了。”
说完它当真闭上了眼睛,气息弱得快要感受不到。这是十几年来贾秋菊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叫了几声小天眼都没答应,开始着急起来:“向医生我为什么感觉不到我妹妹的气息了,她是不是出事了?”
向丹阳闭上眼睛感受起左肩的契灵神,那里星火跳烁并无异样:“你放心,她大概是没怎么运用过自身灵力如今力竭了,休息休息就能恢复。”
贾秋菊长舒口气:“那就好。”
确定小天眼没事,两人开始梳理起它刚才的话。
尖尖的光塔,向丹阳开始百度起来水库附近哪里有光塔或是阁楼。
他搜索一番:“有了,我看看在这儿—西天骆驼副坝,它位于骆驼盆地垭口,分两个坝段。光塔在的位置就是靠邻近骆驼县的坝段,离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大概七十多公里。”
事不宜迟,两人赶紧驱车前往,路上向丹阳还报了一个电话号码让贾秋菊赶紧联系。
电话接通了,那边是个睡意朦胧的男声:“九华捞尸队,捞尸白天五万,夜里得加钱。你哪位啊?”
贾秋菊握着手机的胳膊一激灵,差点把手机扔出窗外。
向丹阳用口型提醒她开免提。
“喂—”那头没听见声音,又嘀咕一声,“大晚上的见鬼了。”
“不是见鬼了,是见财了,荆大哥,是我丹阳,快别睡了,今晚有活儿干。”向丹阳甩出一口流利的家乡话,让贾秋菊刮目相看。
“不是你谁,丹阳?哦,丹阳,你说有活干?走了多久,仰着的还是俯着的,结婚了没有,有位置不?”那头人头脑清醒了点,竹筒倒豆子似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走了多久是指死了多久,仰的是男俯的是女,结没结婚问的是不是花季少女,位置就是测算出来大概的停尸位置。
向丹阳显然对这些很熟悉,正是因为清楚对方的忌讳,回答得越加真实:“是个姑娘,走的时候正开闸放水,位置在副坝附近的聚越楼。”
开闸放水那是汛期,离现在都有两三个月了,对面的人很是为难:“丹阳,你是知道我们规矩的,胀气的大头鬼尸气重,照理说应该也浮起来了。你这还让人去捞,我担心有问题。”
向丹阳则说:“荆哥,你帮我什么时候出过事?这事虽然听上去有些冒险,可你是熟手。我另外给你说吧,打这个大头鬼,不管能不能打着我都给你现金十万,打着了再加十万。我相信你的判断,你要实在不愿意来我也不勉强。”
那头迟疑一下,他们虽然也接夜间的活但是也极少,接的几次也都是提前看了日子的,像这样临时办事的应该是头一次。只是那打不打着都有十万实在诱人,他考虑片刻:“你等着,我给兄弟们打个电话。”
十分钟不到,荆哥的答案就打了过来:“丹阳这活儿我们接了,只是话得先说在前头,要真是带煞别怪哥哥们不做。”
尚不知底下什么情况的向丹阳答得轻巧:“放心荆哥,安全第一。”
那头又说:“那行,我们收拾家伙事,最多一个小时到那。”
这是接活了。
下车的时候向丹阳还有些愧疚,他对贾秋菊说:“对不住啊小贾,没想到带你熟悉的第一桩就这么复杂,待会儿你要是怕了自己就回车上休息,不用非得一直守着。”
贾秋菊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说没事。
向丹阳又从后备箱里提了个纯黑色18寸的行李箱出来,当着贾秋菊的面把密码按开,里面一摞一摞的全是红白的票子。他找了个塑料袋捡了十叠又把箱子锁上,就跟一堆杂物放汽车后备箱里。
瞧见贾秋菊一脸怔然,他解释:“这是公款,虽然判官是处理死人的事,很多时候都要跟活人打交道。活人沾染上这些多少会亏福气,这些都是补偿。这箱子你也有一个,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过来——对了,这钱私下的时候尽量别碰,要有急用找我拿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