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无疑是一件大恐怖之事,而曾经赵御所言的世间八苦,死苦,就是其中之一。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士,死亡都是最终归宿,但是若是将这归宿提前至下一刻,那无疑会令人恐惧到神魂颤栗,因此,能够做到死亦无惧者,无论老少,无论修为高强,皆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此时那位走在队伍最末尾,稳稳向前踏步,面色淡然的老者,便带着这样一股难以言明的伟力。
随后越来越多的修士将目光放在了这位老人身上,注视着其一步一步走上高台,随后于高台之上站立,众所周知,修士因为精神力强大的缘故,目光之中会带着无形的精神力,汇聚至一处之后,便有如山般的压力,但是这位老人漆黑如墨的双眸之中,平淡如水,毫无惧色。
不一会,自五仙宗山门之中走出的那一队人族全部被押送至高台之上,随后于凛冽的海风之下,一袭白衣飞舞的敖白环顾下方一周,抬手示意下方安静,向前一抱拳,朗声开口道:
“诸位道友,这台上的便是那裂光谷人族之中所有的成年男子,至于妇孺,公开处刑有违天伦,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五仙宗也不是残暴血腥之辈,因此会自行处理之。”
敖白语毕之后,继续环顾下方,见下方众修士无太过激烈的反对,暗暗吁了一口气,要知道整个裂光谷人族,若是将妇孺都算上,那数量可不少,随后敖白缓缓走向最末尾,来到身躯笔直如松般的老者身旁,抿着嘴唇犹豫了足足三息之后,才慢慢转身,对着下方缓缓开口道:
“诸位,这就是裂光谷人族族长,岩!”
敖白那响亮的声音响彻天际,轰的一声,下方修士骤然齐齐发出一声极为吵杂的喧闹声,随后无数道或好奇,或敬意,或杀意昂然的目光,一齐交织于老者那并不高大的身躯之上。
而这其中来自开山宗等宗门修士的目光则尤为暴虐,并且带着浓浓的嗜血之意,随后大棚之内,大刀阔斧端坐的开山宗宗主,抬头注视着上方高台上甚至带着些许笑意的人族老者岩,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接着其将头侧向着一旁,冷冷开口问道:
“犬西,你灵犬一族最擅长辨别气息,嗅嗅看上方这些人族,是不是裂光谷中的那些,尤其是那位族长老头,当初在裂光谷交战的时候你也在,想必对这些人的气息并不陌生。”
“宗主,何尝是不陌生,简直是记忆深刻啊!”
话音落下,开山宗宗主身旁,一位鼻子尤为巨大的中年人,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之后,抬起鼻子,朝着面前猛地一嗅,下一息,其双眸之中,一尊犬形道像瞬间浮现,同时整个头颅模样大变,彻底变作一头长嘴竖耳的猛犬,不停地嗅着前方。
莫约十息之后,这位名为犬西的灵犬族人隐去道像,恢复原本模样,点头郑重开口道:
“宗主,确认无误,这些人确实是裂光谷之中与咱们交过手的人族,尤其是那叫做岩的老头,这气息化成灰我也认得。”
“你确定?本宗主观这些人族一个个萎靡不振,气息虚弱,完全不复之前在裂光谷内交战的勇猛,要知道那时候这帮人的勇猛,可是给本宗主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大棚之内端坐的开山宗宗主,带着怀疑的声音落下之后,起身旁那位灵犬族中年男子直接站起,单膝跪地,郑重地开口道:
“宗主明鉴,我等灵犬族之人,嗅的可不是身体或者表面气味,而是元气味道,在下在其上每一位人族的身上,都闻到了曾经交战过的元气气味,至于这些人为何萎靡不振的模样,估计在五仙宗之内并不好过。”
犬西掷地有声的回应声,让开山宗宗主嘴角扬起,露出一个丑陋的笑容,不过生性多疑的他,依旧不动声色的转头,看向一旁另外在裂光谷吃了亏的宗门所在,暗自传音询问。
在太玄之地内陆,每一个宗派都会收罗一些如灵犬族等战斗力不强,但是却在其他方面有着特殊作用的非战斗种族,因此对于台上人族的身份,各宗都有着自己的辨别方法。
随后开山宗宗主在看到其余宗主点头确认之后,嘴巴裂的更大,甚至隐隐露出了尖锐的獠牙,紧接着其一巴掌拍在身旁的桌子之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之后,猛地直座位之上站起,大步来到高台前,猩红的眼眸注视着前方的敖白,仰天发出一声怒吼:
“五仙宗的小子,我们这些人从百忙之中来到此处,并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废话的,这些卑鄙的人族在裂光谷之中折损了我们不少人手,因此这个仇必须要雪耻,废话少说,都给本宗主杀了!”
这一声杀字一出,整个高台面前早已经蠢蠢欲动的开山宗等宗门修士纷纷冲出,开始振臂高呼:
“都杀了,都杀了,都杀了!”
在这些修士的带领之下,整个沉仙城中心,越来越多围聚而来的修士,被这杀气四溢的话语带动了内心之中的戾气,同样振臂,开始仰天不断咆哮:
“杀,杀,杀!”
整个沉仙城在刹那间,被完全笼罩在响彻天际的杀声之下,甚至就连天穹周围的灰色雾气,在这一瞬间变得犹如血海一般沉浮,并且带着刺鼻至极的腥味。
冲天而起的震天杀声,使得位于五仙宗山门后方,那直入天穹的瀛洲巨峰之上都清晰可闻,而在此峰的某处,一位身形略微有些佝偻的白发老妪拄拐而立,自北方而来的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