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关南城,中央大街,北安王嫡子江清带着一堆卷宗走出南客商会之后,并未直接回到北城,而是带着北方军,将位于大街中部的通北商会直接查封,并且于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带走了所有的相关人员。
王府和北方军的动作,透露着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而商人们对局势的嗅觉最是敏锐,因此一时间整个天门关内气氛变得微妙,猜测声四起。
南客商会顶层书房,江清离去之后,中年妇女洛掌柜望着面前那一杯并未动过的茶水,平凡白皙的脸庞之上,陷入了深深思索。
天门侯江清是一位真正的军人,因此有着雷厉风行,一丝不苟的鲜明作风,因此他除却带走了需要的商会资料之外,包括那一杯用于招待的茶水在内,丝毫未取。
这一点,洛掌柜心知肚明,而且以北安王府的底蕴,也无需特地向她一个成立时间并不长的小小商会示好,因此江清临走之前的那一番话,背后或许有着深意。
“夫人,属下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缘!”
江清离去后,再次回到的书房的中年管事,思索了片刻之后,直接行礼开口,随后洛掌柜回过神,轻轻开口回应道:
“这点我知晓,自古以来,尤其是战乱年代,咱们这些商人的地位一向很低,怕的就是当官的,当兵的,虽然现在王朝开明圣治,但是依然有无数商会挤破了脑袋想和官家搭上线,更何况是直接入了圣上的法眼,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洛掌柜说完之后,再次转身,目光透过窗口,看着天际上空,那一大片不停迷幻流动的极光,继续开口道:
“但是王管事你要清楚,圣上是翱翔于天际的九天之凤,而我们甚至连地面之上的蝼蚁都不如,圣上所图,必为震动天下的大事,而我们,着实太过弱小,稍有不慎,便是神魂俱灭的下场,你知道我和老爷建立这点基业的不容易,此时要是老爷在就好了,他定然能够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天门关上空,极光飞舞,散发着绚烂的迷光。
相比较于喧哗热闹的南城,极光之下,只属于北方军的北城无疑要肃穆和铁血的多,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更浓。
北安王府内,面色肃穆的江清,放下手中的毛笔,原本前伏的整个身子慢慢挺起,随后将面前的折子封好,交给一旁的亲卫,开口道:
“一级机密,直接用卷轴传送至神京城,交到陛下手中。”
“诺!”
身穿血甲的亲卫双手接过之后,大步离去,随后江清抬头,望着面前那一幅占据了整个墙壁的巨大地图,其上大大小小标记了数百个的黑点,赫然就是极北雪原雪民部落的分布图。
随后其淡淡的声音响起于宽大的营帐内:
“我说你这好色的老头子,在我带着大军赶到之前,你可别死了。”
神京城,雪花飘飘,寒风凌冽,但是位于青龙大街上的琼浆馆,食客依旧爆满。
此时正值午膳时分,因此偌大的琼浆馆之内,座无虚席,随后梁破提着三碗面,如小巨人一般魁梧的身躯,由琼浆馆的侧门走出,顶着风雪再次回到路边停靠着的一辆马车之内。
梁破刚一回来,望着其手中提着,香气弥漫的汤面,赵御和胭脂两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随后马车继续向前行驶,车内,年轻帝王和胭脂二人正埋头大吃汤面,夫妻二人的动作竟出奇的一致,先将面条吃完之后,又端起碗,将那极为鲜美汤也喝的一丝不剩,最后异口同声,极为满足地发出一声感叹。
“看来还是琼浆馆的汤面,才能勾起胭脂你的食欲。”
赵御望着面前刚吃完面条,脸颊红红的姑娘,不由轻轻一笑,声音之中带着温和,随后胭脂大眼睛眯了眯,刚想摸一摸肚子,忽然其面色一变,直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急切的回应道:
“陛下,臣妾好像吃太饱了,想吐。”
此言一出,这可让车厢内的几人慌了神,连面也顾不得吃,手忙脚乱,最后还是负责驾车的蜚廉氏女子有经验,取了一个盆子,将年轻帝王和梁破二人请出车厢之外,让有孕吐反应的胭脂在车厢之内呕吐。
随后赵御披着一件大氅站于雪中,转头,对着身边的梁破喃喃开口道:
“破儿,朕是不是将胭脂喂的太饱了?”
光头锃亮,撑着一把伞的梁破,站的笔直,面色不变,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口回应道:
“陛下,听宫里的老嬷嬷说,娘娘这叫喜吐,是好事。”
“老嬷嬷?”
赵御望着梁破的黑眸之中露出疑惑的神色,随后继续开口问道:
“你什么时候还和宫里的老嬷嬷攀上了交情?”
面对着年轻帝王的逼问,梁破依旧面色淡然,继续轻声开口回应:
“御膳房里的老嬷嬷,那天给娘娘炖补品,听说的。”
随着梁破的话音落下,赵御陷入了些许沉默,一直以来他忙碌于政事,却疏忽了对胭脂的关心,甚至于梁破,知晓的都比他还要多,所以赵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继续开口道:
“回头你安排一下太医院的医官,来御花园一趟,朕向她们请教一些问题,对了,和沧澜城的镇海王知会一声,让玲珑宗派弟子来宫里照应着,天辉军虽然会治疗,但是对生育之事,都还是不懂。”
“陛下,您说的,这些我都已经安排了。”
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