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遮天蔽日的幽冥遮天大阵,将大夏并州这座不起眼的小镇子完全笼罩之时,崖下镇客栈二楼,原本在房间之内,闭目歇息的老太后,轻轻睁开眼眸,随后对着身旁的胭脂开口道:
“胭脂,扶我起来下楼。”
“是,奶奶。”
胭脂轻轻点头,随后与中年宫女一道,轻轻将老太后扶起,蹲下为后者穿上鞋袜。
胭脂并不会过多的去询问,因为她知道,对于老太后,对于大夏之主赵御,每一个决定都想的比别人更多,更远,考虑的比别人更全面,因此她只要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便好。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憩和净化药水滋养,缓缓走下楼梯的老太后,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而不再是原先极其诡异的灰黑色,随后静静地端坐于大堂之内,目光淡淡地看着门外。
随后厉鬼哀嚎声,疾风呼啸声,血日爆炸声,各种疯狂交战的狂暴声音清晰地自四面八方传入客栈之中,端坐着笔直的老太太,面色无一丝变化,也没有开口言语,仿佛这艘正在冲击着重重防线的幽冥船,其目标并不是自己。
客栈大堂之内,身披银色重甲的神卫军副指挥使蜚廉氏,手提重盾,犹如一座银色大山般,站于老太太之前,镇压整个虚空,她是最后一道防线,代表着大夏王朝最坚固的银色堡垒。
由客栈之外传入的战斗声,越来越狂暴,预示着外面的战局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整个大地都伴随着神通的剧烈交锋而不停颤抖,随后幽翅兽爪与血日直接轰爆幽冥船黄泉河,化作遮天蔽日的倾盆黄泉雨。
捧日军副指挥使江屠一把将年轻儒生信浩扔入客栈之内,老太后说出了开战以来的第一句话,因此列阵将客栈团团围住的神卫军,将大部分精力全部用在了防御黄泉雨之上,银白色的天穹光幕,拦断天地之间。
年轻儒生信浩在地面之上翻滚几圈之后,双手撑地,借此稳住身形,随后面色凝重地看向门外。
但是下一息,背后一道狂暴无比的劲风猛然袭来,而比狂风更快的是一面砸来的银色重盾,将年轻儒生整个笼罩于下,几乎将整个虚空都拍爆。
“神卫军神通.山崩!”
神卫军副指挥使于刹那之间,迈步向前,将重盾提起,化作一座庞大银色的山峦,直接对着年轻儒生迎头砸下,信浩觉的自己在这一瞬间,整个大脑所有的思绪都听已经停止,因为面对上四军指挥使级别,如此狂暴的突袭,他根本避无可避。
但是下一秒,更为强烈的惊骇充斥着他的整个瞳孔,因为他儒衫袖口之内,极为诡异突兀地冲出无数幽冥鬼气,伴随着刺耳无比的厉鬼呼啸,直接组成一道身穿漆黑大袍的佝偻身影,随后身影抬起右手,稳稳当当地托住压顶而下银色重盾,自大袍底下亮起的目光,好似两道苍白色的鬼火熊熊燃烧。
“你,你是什么时候,钻入我的衣袖之内?”
年轻儒生信浩死死咬住嘴唇,不让已经到喉咙口处的鲜血喷出,但是依旧有一缕缕鲜血自嘴角向外溢出,随后他单膝跪地,一头向前栽倒。
借助一系列手段,最终避开的重重护卫,来到老太后之前的冥宗大长老白冥修,冰冷刺骨的目光,注视着前方端坐着的老太太,轻轻开口:
“我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未见你了,休鱼烟。”
“其实你如果想见我,可以来找我,但是你不敢,你连踏入大夏任何一座城池内半步都不敢,更何况是白帝宫。”
老太后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嘲弄,随后她的双眸愈来愈威严,好似有着无比炽热的温度以及能量,继续开口一声厉喝:
“所以,今日是谁给你的狗胆,敢出现在本宫面前?”
老太太的喝声如虚空鲸吼,骤然乍响于所有人的灵魂深处!
“因为我们都要死了,我是胆小,我是怕死,但是我更明白,我可以逃过全大夏这么多年的追捕,但是却逃不过大道的裁决,当年我们这些人被认为是整乱世之中,最有成大圣之姿者,但是大道却无情的告诉我等,成圣难,难于上青天。”
白冥修苍老的回应声中,竟然带着强烈的唏嘘,同时老太后的身边,李淳风那一脸铁青的身影出现,随后客栈的大门,江屠和幽翅军副指挥使李岩踏步而入,外围的三标上四军瞬间阵型朝内,杀机再起。
李淳风和江屠等人刚想迈步向前逼近,白冥修随后抬手取出一艘巴掌大小的船,老太后淡淡威严的声音便直接响起于客栈之内。
“尔等先不用动手,他带了幽冥船的本体,先让我和老朋友叙叙旧吧。”
语毕,老太后却突然抬手捂住嘴巴,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胭脂轻轻拍着老太太的背,帮其顺着气。
白冥修深深地看了一眼脸上再次涌上青白之色的老太后,继续开口道:
“大道之下,凡人寿命最多不过百余年,除非超脱成圣,你的天人五衰也开始了,五衰是大道最核心的劫难,你躲不了,也逃不过,而你也应该知道,我所说的圣,不是世间流传的陆地神仙境,而是真正的大圣,因为不踏出那一步,终究是一场空。
“我们这辈人,以天赋而论,最有可能超脱的当属霸王秦玄,不过他被车轮战和山海图耗死了,其次是弼马温,他成功了,但是却为他人做了一回嫁衣,而初秋因为征战受了太多的暗伤,也在踏出那一步的时候身死道消,因此接近百年过去,兜兜转转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