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天意难违,天威难测,天道之意志,作为凡人,不可捉摸,不可揣测,哪怕是已然修行到了极致的太清大圣。
太清大圣是天道最锋利的一柄剑,但在天道的眼中,他仅仅也是一柄剑,更何况如今这柄剑已折,那么其留下来的一切,自然是毫无意义。
这其中自然包括这场宏大天下道会之中,所建立的天下共治之法!
天道并不带着任何情感,因此所谓的公序良俗,规矩和道德,都不在其规则之内,其需要维持的,是天地间的运转。
寻常人只能看到眼前,见识不凡的修士,或许可以看到十年之后的光景,而能看到百年,千年的之后大势的发展,便是寥寥无几的大才。
但是天道不同,它的意志足以延伸万万年!
或许对于此时,在风心城废墟之内哀嚎的宗门修士看来,太清大圣辛辛苦苦,甚至用毕生之力搭建的天下共治之法,被如此毫不犹豫的轰碎,是何等的悲哀。
但是在天道眼中,这就是随意可以摒弃的废弃之物,而另一方面,无论是常人眼里的珍馐还是糟粕,于天道看来,都是如此。
整个天地是何等的漫长,哪怕是此时惊艳一个时代的太清大圣,在另一个时代之中,也会有与之相媲美的存在出现。
“悲乎哀哉,悲乎哀哉啊!”
风心城内,无数裂缝犹如蜘蛛网一般向外蔓延,同时因为大夏宝船的傲立天地,风心城的核心区域,还是被保留了大部分。
随后一位位神情悲切的宗门大修,口中的悲鸣声不断,身上的气息尤为萎靡,望着周围融化一切的天威雷海,无比绝望。
诚然,当凡人认识到自己与天道之间的差距之后,所剩下的,就只剩下了绝望。
但是此时幸运的是,这些修士的头顶,还有这一只遮天兽爪,就如同无边雷海之中最坚固的堡垒,庇护四方。
下一息,这风心城内一位位修士,好似想到了什么,整个身躯开始剧烈无比的颤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上方那艘大夏宝船,就好似在广袤无边的沙漠之中,看到了绿洲那般炽热。
天道视万物为刍狗,光光一个眼神,便足以将整个风心城几乎完全抹去,而在天道意志的运转规则之中,如今知晓了仙宫时期隐秘的宗门修士,以及宝船之上站立的那些亵渎者,自然是早已经化作了尘埃。
但是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
刹那之后,南仙门外,感知到了神威之枪并未奏效的大道意志,转回前方的视线微微一顿,但是其并未继续回眸,因为其面前,那于天威之柱下,被消融到只剩下一丝的那一点太玄燃灯灯火之内,一道狰狞痛苦的言语,直接响起:
“都说天道无情,还真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太清既作为你手中之剑,又放开肉身,引领你降临于此处。
“如今他太清折剑,其所做的一切,转眼便被你扫入历史尘埃,天道,好一个天道!”
这一声咆哮声一出,天外天内的所有闻言的修士,纷纷双拳握紧,直接发出一声惊呼:
“圣尊,圣尊竟然没死,其在这天道神罚之剑下,还在咆哮。”
这一声惊呼落下,不单单是周围所有人,哪怕是持剑立南仙门外的天道,毫无情感的眸子中,同样有着些许停顿。
很少有人知晓,天道的意志,讲究的是规则,是序列,而其的一举一动,根据的便是这设定好的序列,而很显然,降临天外天虚空天道意志的第一序列,就是灭杀前方的圣尊!
因此这尊天道意志,将原本锁定侧方风心城的一丝意志收回,再次对着前方,缓缓抬起了右手,继而轻轻虚握。
下一息,如同汪洋般向四面八方铺开的天罚神威之力,如同受到召唤一般,轰然向着天道意志的右手之中汇聚。
天外天虚空,再一次出现了一幅无比恐惧的画面,或者说,此时这处天外之地所发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足以令人铭记终生。
无穷无尽的天罚雷霆之海,向内汇聚的速度无与伦比,因此只过了短短一个刹那,便于天道意志的右手之前,重新凝结出了一柄剑。
与此同时,伴随着所有倾泻扩散的神威的凝聚,原本被无数耀光充斥的南仙门外,那一道通天光柱骤然间消散,紧接着原本光柱之下的情形,逐渐浮现于所有视线之下。
只见原本存在了不知多少年,平整无比的南仙门外平台,因为神威之柱的轰击,而出现了无数裂缝。
要知道在遥远的仙宫时代,这南仙门外的登天台,可是整个仙庭圣宫的门面,而这个门面自然是整个仙宫倾力打造,甚至此台和厚重至极的南仙门,属于相同材质。
而如今天道意志挥手将其轰出无数裂缝,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其想要压过仙宫一头的霸道。
不过此时天外天的一切存在,都无暇去顾忌这碎裂的平台,而是将视线,凝聚在那裂缝之中躺着的一团灯火之上。
潜伏了无数年之久的圣尊,不愧是拥有着连天道都侧目的无穷底蕴,在接下之前的太清一剑,以及天道一剑之后,其竟然还能利用太玄燃灯,保住自己一丝魂灵,从而并未完全寂灭。
不过虽然还剩下一丝灵智,但是那微弱无比的灯火之芒,已然预示着这位时代枭雄,当真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而此时传出的咆哮,更像是对天道的无力呵斥。
下一息,更为色厉内荏的怒吼,于几欲熄灭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