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神京城太平之墟,尽管下着下雨,但依旧人来人往的市墟广场之上,一辆停在月牙酒楼门外的宽大马车内,忽然间响起了一道极为年轻的咳嗽声。
这道咳嗽声落下之后,便是一道极为温和的轻声提醒:
“陛下,慢点吃。”
声音传出之后,马车之内,并未穿雍容华贵帝后袍的胭脂,水灵的眸子注视着面前一边放下大碗,一边咳嗽的年轻帝王,嘴角扬起,笑着开口道:
“陛下,咱们虽然有些日子并未吃这琼浆馆的汤面,那也要慢慢品尝,您都吃呛着了。”
话音落下之后,胭脂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最后还是忍不住嘟囔一句:
“没想到在北境一手遮天的无上扶摇大帝,竟然会在吃面的时候呛着。”
“朕只是方才心有所感,好似有一桩颇为麻烦的事情发生。”
马车之内,同样并未穿帝袍的赵御,咽下嘴里的汤面,抬起头,眉头微微皱起,平稳的帝音继续开口道:
“胭脂不用太过担忧,只是偶尔间的心血来潮,并非大事,继续吃面,咱们这一次南下中原之后,怕是有一段时日吃不到这汤面了。”
语毕之后,脸上笑意不减的胭脂点头,再自面前案桌上拨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面,轻轻推到赵御面前。
“梁破!”
一会之后,马车之内属于年轻帝王的声音继续传出,随后车帘子被掀开,露出了梁破光头锃亮的魁梧身影,同时充满磁性的回应声传出:
“陛下,臣在。”
“这一次南下的事宜,都安排的如何?”
赵御的询问声传出,梁破年轻的脸庞之上面色不变,继续开口回应道:
“回陛下,已经按照陛下的旨意安排,朝政方面,陛下南下这段时间,将会由内阁暂时处理,并且会由司天监司传递消息。”
说到此处,梁破停顿一息,继续开口道:
“不过内阁的那几位老臣,早些时候集体上书,说陛下乃大夏之根基,坐镇中央,万万不可离神京城太久,因此他们希望陛下可在二月之内归来。”
“他们本来就对朕南下之事颇有微词,说希望朕在二月内归来,已经算多了。”
赵御的回应声落下之后,年轻帝王咽下嘴里的面条,思索一息之后,询问声继续传出:
“北海之畔的情形如何?”
“回陛下,在霸凤关那边,负责进入中原之地的月牙宝船已经准备完毕,同时天辉军和夜魇司的禁忌者们同样已经就位。”
“朕这一次要带的其他人呢?”
马车之内,赵御继续抬手夹起碗里的最后一筷子汤面,不怒自威的帝音再一次传出之后,梁破并未有太多思索,便直接开口道:
“来自大衍城的观云道人和听川小道士已经于昨日到了霸凤关,同时司马大人,正带着南天王西流来太平之墟。”
“既然一切都差不多了,等常西流到了,那便直接出发吧,先去北海之畔沉仙城。”
“遵命!”
梁破那年轻平稳的应命声落下之后,年轻帝王恰好将面前的汤面吃完,随后其拿起大碗,喝了一口鲜汤,不轻不重的声音继续传出道:
“梁破,有几件事朕交代一下,第一,告诉李淳风,远古秘境之事便交于他继续负责,这一次年轻一辈里有很多不错的苗子,可以好好培养。
“这第二点,通知王井,大夏全军开春后的练兵不可马虎,朕会去看看,若是让朕看到因为这两年无战事而有所松懈,朕拿他是问!”
赵御此言,蕴含极为浓郁的帝道之威,无论是年轻帝王,还是朝廷之中的其他官吏,都明白此时的大夏,并非完全一劳永逸,如今的和平,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只有最强的军队,才能在混乱起伏的乱世之中,保留住一方乐土,实力永远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诺!”
梁破的回应声,中气十足,而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同样是一位军人。
“接下来是第三点。”
下一息,年轻帝王的声音紧接着继续传出:
“这一次朕与胭脂一道南下,两位帝子便留在宫中,由黄庭负责教习,白帝宫内务司以及夏宫侍女负责照顾,吾赵氏一族人丁稀少,因此朕必须要留下血脉。”
“陛下,理应如此。”
诚然,直至目前为止,如今大夏最大的弱点,或许就是赵氏一族稀少的血脉传承。
换而言之,这座雄踞于北境的伟大国度,其所有的强大,皆在赵御的肩膀之上。
而如今心中担忧不已的内阁老臣没并未说错,大夏根基,就是赵御!
古往今来,出现如大夏这般局面的情况,其实并不多,而且年轻帝王同样明白,大夏和他自己,并未达巅峰之境。
大乱即将席卷天下,而灵魂和鲜血,才是大夏不断崛起的基础。
“好了,你去替朕交代一下,我带着胭脂,在太平之墟转转。”
“是,陛下!”
梁破充满磁性的声音落下之后,转身快步离去,随后这处太平之墟月牙酒楼之下的马车之内,一把大黑伞伸出张开,挡住上方飘洒而下的绵绵春雨。
下一息,两道年轻身影自马车内走下,撑着黑伞,走向不远处围聚的太平之墟中心处。
而怪异的是,哪怕这春雨下大黑伞,以及伞下的一双年轻璧人极为显眼,但是自两侧走过的子民们,却无一人有所反映。
年轻帝王这把黑伞,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