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声接着一声浑厚的大鼓敲击声,自白帝宫午门之上响起,浩浩荡荡向外扩散,继而传遍整个神京城。
晨钟暮鼓!
白帝宫午门之上的鼓声,预示着日夜开始交替,白昼落寞,黑夜升起。
随后天际上空那一轮散发着夕阳之光的九天神日,渐渐沉入西方,同一时间,银月探出了头,如同一个俏皮的孩子,爬上天穹。
凛冬的夜晚,总是来临的尤为突然,而在某一刹那,面积几乎无垠的神京城,所有的灯火在一瞬间齐齐亮起,骤然间化作一片陆地星海,闪耀天地。
亿万家灯火,齐齐闪烁,而这一片浩瀚的人间星河,甚至比天穹之上那真正星海,还要绚烂和耀眼。
神京城的迷蒙灯火,照耀了整一片幽州大地,随后天际间,依旧洋洋洒洒落下的鹅毛大雪,将整个雄城下的月色照映的更为明亮。
随后雪花飞舞之间,道道袅袅炊烟升起,浓郁的食物香味同时向外弥漫而出,伴随着吹拂而下的风,穿梭于大街小巷,发出如同歌唱般的呜呜声。
这一阵阵呜呜声,完全没有了曾经的如泣如诉的幽怨,反而如同烟花升起时所产生的呼啸,带着喜庆之色。
今日恰逢小年夜,虽然不如过几日的大年夜那般隆重,但家家户户依然还是极为重视。
随后张灯结彩的屋舍之内,一盘盘丰盛的食物纷纷摆上餐桌,欢声笑语自窗口传出,完全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开饭咯!”
伴随着家中主妇的一声高呼,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小娃们一窝蜂的涌向冒着热气的饭桌,随后极为有礼貌的对家中长辈行一大礼,恭敬的声音传出道:
“爷爷、奶奶,小年安康,请用膳!”
“好好好,你们也吃。”
厨房内坐在主座之上的二老,脸上顿时笑容满面?抬手扬了扬?声音继续传出道:
“都别拘谨,把大伙儿都叫过来一起吃?今日小年?就是要热热闹闹的才好。”
“热热闹闹,热热闹闹!”
随着小娃们带着兴奋的欢呼之声?整个夜幕降临之后的神京城,一下子变得愈来愈热闹?透过窗口上的剪影?都是欢声笑语。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用完膳之后的一家子,开始围绕着散发着温暖之光的火炉唠着家常,笑呵呵间?处处流露着一个词语。
岁月静好!
神京城中部?一座古朴精致的小院之内,月色照在积雪之上,散发出明亮的光泽,随后小院之内,一道迷迷糊糊的年轻声音传出: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清河,本公子在天上?不对,是在船上?哈哈哈!”
这道话音落下,院子不远处的一间房屋屋门?在一声轻轻的吱吖声中被打开?紧接着一道披着白色大氅的身影自房门之内走出?快步走向小院。
随后出落的愈发亭亭玉立的游蕊儿,注视着院子秋千之上仰面躺着的白衣身影,嘴角微微扬起,翻了个白眼之后,没好气的开口道:
“司马安南,你现在既不是在天上,也不是在船上,你是在地上,因为你喝趴下了!”
说完之后,游蕊儿拢了拢背后的大氅,迈动修长的双腿,走进小院子之中,来到躺在秋千之上,迷迷糊糊的司马安南之前,低头注视。
与一年半前相比,此时的司马安南成熟了太多,就连嘴角边都已经长出了些许胡须,棱角分明的脸庞之上,褪去了曾经的稚嫩之气,被稳重所替代。
他本就就是命运之河的宠儿,只不过在经历了沉淀和洗礼之后,从一位命运河流的弄潮儿,渐渐变成了掌舵人。
这是一种极为难明的特殊气质,使得此时站在面前的游蕊儿,哪怕见过司马安南的脸无数遍,在凝神注视之下,同样被吸收了所有目光,难以移开。
下一息,好似有所察觉的司马安南,翻了个身,捂住自己的额头,喃喃开口道:
“这酒虽然你是好酒,但是岳父大人,小婿我真的喝不动了,您酒量通天,我自愧不如,喝不动了,真的喝不动了。”
此言一出,游蕊儿噗嗤一声,发出了一声轻笑,随后其蹲下身子,伸出声摸了摸司马安南的脸颊,带着些许责怪的声音传出:
“你呀,就知道逞强,明明喝不了这么多,还要和我爹硬喝,而且喝的还是烈酒,要知道我爹之前做礼部尚书的时候,最厉害的就是能喝。”
说完之后,游蕊儿的双眸之中带上了心疼之色,只有他明白,面前这个平日里看似到不正经的夫君,背后所要承担的胆子有多重。
他是大夏扶摇大帝最器重的左膀右臂,甚至可以将自己的名字,深深刻印在这个伟大国度的不朽丰碑之上。
“媳妇儿,这一次我可是没在饭桌之上倒下,应该没有给你丢人吧,岳父大人好不容易自并州回京,我怎么也要陪他老人家尽性。”
游蕊儿的话语落下,下方躺在秋千之上,继续眯着眼睛并未睁开的司马安南,微微开口,话音继续传出:
“没事的,恰好我这一年半闲赋在家,其他没怎么学会,就是这酒量提升了不少。”
“你呀,我知道你这一年多以来憋的荒,其他人或许没觉得,但是我了解你啊,你平日里只喝茶,少喝酒,因为要保持头脑清明。”
姑娘带着心疼得声音落下之后,司马安南抬起手,轻轻握住游蕊儿轻抚自己脸颊的右手,虽并未言语,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