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你所言,吾神州浩土大夏自微末之中出世,或许除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外,整个太玄之地的其余人都不会在意。
“在你们眼中,我大夏这一颗棋子,就是一颗悄无声息出现在北方的废子,你们着眼天下大盘,借北地布局中原,也忽略了北海之中忽然出现的我们。”
北海悬崖海畔的天穹之上,原本狂暴无双的毁灭气息,在银山大尊伸手摁住无眠教神灵的巨嘴之后,骤然间消散大半。
曾作为上古仙宫镇门使的银山大尊,在获得恐鳌之心后,所拥有的极致力量无与伦比,而其银色手掌之上每一根如龙般隆起的符文血管,都在向外散发着无穷镇压之力,就如一座有着无限重量的山峦,将一切波动通通压服。
无眠神灵巨嘴之上,赵御的万千黑发如长河般滚滚流动,而年轻沉稳的声音落下之后,年轻帝王低头,目光注视着正不断颤抖,越发暴虐冷厉的猩红巨嘴,声音继续传出:
“圣尊视北地如草芥,将其当做交易筹码摒弃,其余太玄之地宗门势力也视这片地方如同水深火热之地,若非有所谓的仙山机缘,怕是一辈子都不曾提起。
“甚至就连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散修,也不想踏入北方,只是在南边的流沙郡里找了块地苟延残喘,这片地方本就是被忘记之地,你们嘴里念叨着,其实心里面完全不在乎。”
自赵御口中传出的帝音有着一如既往的平稳,随后年轻帝王抬头环视整个周围的虚空,眉头皱起,继续开口道:
“朕不知道这片被遗弃的北方之地,是否还有其余人隐藏,其余的目光环伺,但朕其实真的无惧。”
这无惧二字,自赵御口中响起时,有着极为认真之色,而透过年轻大夏之主环伺四面八方的目光,周围整个面积无垠北海里的一切,好似尽收眼底。
北海外围虚空之上,有一盏散发出淡淡青芒的灯凌空悬浮,而这将太清宗宗主暂时困住的青灯之内,一道又一道浩瀚伟力向外轰出,相互消弭碰撞,那是里面的蓑衣男子试图破灯而出。
而距离这盏青灯的不远处,有数座金色宫殿被天马拖拽,那是既对峙又相互联合抵御着浩瀚劲气冲袭的中央上国数位帝子。
再远处,葬魂宗的庞大鬼龙,以及无疆宗天下行走模模糊糊融于虚空的身影于虚空之上停留,二方势力修士皆面色凝重,紧紧盯着前方混沌起伏的天穹,却不敢向前半步。
如果将视线继续向北,则会发现在这两个太玄隐世五宗势力北边数千里之地,岱舆仙山海畔外围,金海大尊那顶天立地的身躯正化作一片金海向南远离。
金海大尊的肩膀之上,年轻人玄稳稳坐于肩头,手中卦象甩出又收回,但是每一卦的皆血光冲天,预示着大凶之兆。
浩瀚金海于北海海面之上一闪而逝,随后下方汹涌北海的海面忽然间向两侧分开,一行身穿各色袈裟的僧人自海中走出,滚滚佛光向外迸射,将周围的海水通通逼散。
随后一道并不苍老的声音轻轻响起:
“小圣僧,北方出现了如此强悍的无眠气息,应该是有一尊大人物降临,该如何行事?”
此言一出,所有人僧人都屏息凝神,将目光注视向前方那一位身穿金色袈裟的小沙弥之上,下一息,一道温润的回应声直接传出:
“我们没有选择,只有在两方对拼之后继续北上登岛,按照之前的计划,西域众寺已经东进冲击大衍雄关,吾佛门需要退路,也需要新的血液!”
小沙弥的声音落下之后,众僧皆默。
随后视线以西域诸僧所在的海域继续向北,越过年轻帝王和无眠巨嘴正在交锋的仙山海畔,一路向着太阳帝国通天城方向而去,沿路处处断壁残垣,异族尸骸遍野。
在岱舆仙山冲破无穷虚空,重新出世于北海的过程之内,既没有天道庇护,亦无神器庇佑的太阳帝国,堪称遭遇到了毁天灭地的打击,能生存下来的异族寥寥无几。
随后几乎堆满了尸体的通天山脉之下,无数霜雪忽然间从天而降,只用了短短几个呼吸,便囊括了整个山脉之上的大城。
漫天霜雪之内,一道道散发着晶莹剔透人影缓缓走出,随后通天城之内无数惊魂未定的太阳帝国异族打开城门,对着前方齐齐涌出,呼嚎声惊天动地:
“神,神明终于来拯救我们了!”
眼看这些衣衫褴褛的异族,组成了滚滚而来汹涌潮水,于雪魅国而来的一位老神庙祭祀张嘴发出一声厉喝,抬手向前一挥,无数冰刺直接自飞舞的霜雪之内轰出,犹如暴雨般向着前方倾泻而下。
“愚昧生灵,聒噪不堪,散开。”
一息之后,鲜血飞溅,哀嚎声响彻天地,通天城外的纷飞的雪,骤然间被浸成一片猩红。
整个北海还在发生的一幕幕,在一股玄奥的天地之力下,纷纷于赵御乌木般的眸子内化作一幕幕光影闪动。
正如年轻帝王之前所言,整个北海,有别有用心之人想要趁此布局,有如西域佛门般将此地留作后路,亦有如雪魅国尊上那般去寻觅整个种族国度的未来。
如此种种的念想来回交织,形成一面巨大复杂的棋盘,像是无数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头,密密麻麻缠绕。
而此时熟悉赵御的人都知道,一旦年轻帝王开口说出此言,就代表着其要做一件事。
“陛下要掀棋盘了!”
司马安南这一声不轻不重的声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