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浩土中部,大夏明珠秋水城,那于凌波湖之中升腾而起的滚滚雾气,于风中缓缓朝着灯火逐渐熄灭的楚州郡城覆盖而下。
今夜大夏楚州的气温,格外的低,因此秋水城的子民们早早地便回到温暖的家中准备歇息,楚州于大夏的地理位置堪称得天独厚,一年四季温度变化不大,而像今晚如此低的温度,当真不少见。
因此秋水城内的子民们,纷纷自柴房内找出几乎许久没有用过的木炭点燃,一边端到房间之中,一边哈着气开口感叹道:
“今儿这温度真的冷得极为反常,娘子,我在想明儿起来,咱秋水城外的凌波湖的湖面会不会被冻住”
“当家的,你是不是糊涂了,自咱们生下来起都在凌波湖边长大,何曾见过这座大湖结过冰,想必这一次也是不会的。”
房间内已经半个身子躺进被窝里的女人,笑着开口的言语之中,带着对凌波湖的亲近,诚然,整个楚州子民的祖祖辈辈一直依湖而生,也是这座丰饶富庶的大夏第一大湖,孕育了书香气息极浓的楚州文化。
不过这与大夏其余地方相比都极为独特的楚州文化,近来也在潜移默化地发生着改变。
凌波湖畔秋水城西侧,有一座白墙黑瓦的巨大建筑屹立,远远望去,这一座庄训拇笙难Ч在周围的亭台楼阁,轩榭廊舫建筑的包围之下,显得十分突兀,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曾经,这座学宫也和它的建筑风格一般,受到了整个楚州大量文人子弟的抵制,甚至刁难,但都被一位叫做薛北川的年轻人一一化解,而到了此时,不知不觉之间,楚州子民们即便是远远地看到这座学宫,也不觉怪异,反而变得理所应当起来。
自凌波湖飘来的烟气,四面八方缓缓飘动而来,随后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响起于大夏学宫之外,几息之后,学宫的大门打开,一位年轻人身影出现在门后,随即疑惑的声音传出:
“段兄,这大半夜的怎么有兴致来我学宫串门”
询问声落下,门外被称为段兄的楚州年轻人抬起手中的一壶酒,回应声传出:
“李兄,在下心情郁闷,特来讨醉。”
“讨醉就算了,小酌几杯倒是可以。”
学宫门后站立的年轻人思索了几息,声音传出后抬脚走出门外,继续开口道:
“咱们去前面的湖亭之中对饮一番,想想这大半年,也没怎么好好和你喝过酒。”
楚州多亭,一座座极具特色的楚州亭密密麻麻的竖立于湖畔,因此大夏学宫门外自然不会例外,不一会,这两道年轻身影便于亭内端坐,相对而饮。
随后那位皱着眉头,前来讨醉的李姓年轻人,抬手将面前的两个酒杯倒满,年轻的声音随后传出:
“段兄,你有没有发现,整个秋水城,整个楚州都在变。”
说完之后,李姓年轻人将面前的一个酒杯轻轻推向前方,继续接着开口道:
“不知道自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我们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楚州文人子弟,心中所有的骄傲,都落在了尘埃里,现在想想自己曾经的种种,着实可笑。”
这位此时饮酒感叹的年轻人名李勋,其所在的李家也是秋水城大家族之一,在大夏学宫举办之前,李勋与面前的段云二人是整个秋水城年轻一辈之中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不过如今正如前者所言,秋水城的一切都在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发生着变化,于年轻帝王的浩瀚意志之下,大夏学宫横空出世,薛北川一人压的所有年轻子弟抬不起头,而再到近期,千年世家乔家也彻底消散。
这种种一切宛如走马观花一般,让人来不及去思索,却已然一闪而逝,也难怪这位年轻人李勋会在今夜有所感触。
“李兄,薛先生前些日子回神京城之前,也曾和我对饮畅谈,他说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个世界都是由无穷无尽的变化所组成,变化常在,永不停息,只是最近的秋水城甚至整个大夏,都在一股浩瀚无比的伟力之下,让这种变化成千百倍的加快。”
平稳的声音自段云的口中传出,随后这位继薛北川归京之后,接手秋水城大夏学宫的年轻人拿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声音继续传出道:
“这世界远比你我想象的要大,而一旦你认清了我等只是是否一下子就变得舒畅了不少呢”
段云带着些许打趣的声音落下,其对面的年轻人李勋,在思索几息后露出了一个笑容,抬手拿起面前的酒杯,由衷地开口感叹道:
“看来薛先生将秋水城的大夏学宫交到你手上是明智之举,就凭你方才这寥寥数语,吾不如你多矣”
而正当李勋开口感叹之时,面容英朗的段云恰好看到了其握杯右手虎口上的伤痕,接着后者面色一变,直接开口道:
“李兄,你这手是握剑所伤,我记得你李府可是历来不准读书人沾染兵刃的啊”
“正如段兄你所言,这时代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变化,我李家如果再抱着过去的那一套死死不放,或许就会是下一个乔家,更何况天地剧变将至,所谓的书生不提刀,说出去会惹人发笑的。”
李勋这极其郑重的声音落下,其张开右手,刚想继续开口,整个秋水城城中心,一道震耳欲聋的钟声猛烈敲响,眨眼便席卷整个凌波湖湖畔。
此钟声一出,于湖边楚州亭相对而坐的段云和李勋二人同时将手中的酒杯直接捏碎。
下一息,连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