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意志融于风中,倾听风之吟唱,再于脑海之中出现风所倾诉的画面,便是听风!”
当董远将自己的种族天赋说出之后,滚金宗大金船甲板之上的夜一等人,越思索眸子便越亮,因为这是一个极其难得的辅助天赋,换而言之,拥有此能力的董远,就是一位天生的路引。
太玄之地,血脉称王,大部分生灵的能力都伴随着血脉而来,从而衍生出了许许多多的天赋种类,而世人再根据这些种类将生灵修士大体划分为战斗种族与非战斗种族两类。
战斗种族自然不必多说,所拥有的种族之力皆为战而生,而非战斗种族的天赋种类则是五花八门,但公认的是,此时在甲板之上毛遂自荐的董远,可以称之为非战斗种族的佼佼者。
“若如你所说,尔凤仙草一族所拥有的听风之力是每个大势力都趋之若鹜想去得到的能力,不应该如此籍籍无名才对。”
有些囫囵的声音,自正在啃着一条兽腿的金元宝口中传出,随后这位滚金宗少宗主眯着眼睛思索一番,继续开口道:
“我滚金宗本身修行天赋并不高,整个宗内有一大部分战力都是来自各个种族的供奉,因此专门成立一个收罗此事的情报机构,收罗了包括极为少见地纹骇龟一族在内大量的奇人异士,但是也从未听闻有这凤仙草一族。”
“回金大少,吾凤仙草一族经过北海血战几乎灭族般的毁灭摧残后,非但所有子民尽皆死亡,就连世代繁衍的栖息地都被滚滚海浪完全淹没。”
话音落下,董远放下手中拿着茶杯,继续开口道:
“而另一方面,吾凤仙草一族成长的条件苛刻无比,整整一百年的化草生涯之中,就如同一般脆弱无比的小草无异,风可吹拂之,生灵亦可踩之,更有甚者,被牛羊直接吞入腹中而亡,可以说失去了种族庇护之后的吾族,根本无法活过这百年。
“再加之太玄之地北方势微,生灵本就稀少,因此除了和我一起长大的弟兄之外,就连我自己都从未见过其余的族人,就更别提平日里都在内陆生活的金大少了,我平日里与兄弟常开玩笑称,或许咱们凤仙草一族或许是除了那人族之外,最凄惨的种族了。”
董远这最后一句刚落,正在吃着一块肉排的金元宝,圆滚滚的脸上直接变得极为凝重,下意识地伸手按住面前的桌面,同时整个甲板之上气氛骤然好似降至冰点,甚至在表面都结起了一层无形的冰霜。
随后金元宝小心翼翼地将目光转向一旁坐着的夜一,薛刀和李定山三人,见他们并没有过分激动的反应之后,微不可察地吁了一口气,赶忙开口岔开话题对着董远开口道:
“既然你等凤仙草一族如此难以成长,那么你是如何熬过这漫长的百年,得以成长至今?”
金元宝的询问声落下,少年模样的董远点头,对着面前一礼之后,回应声响起:
“我之所以能安然无恙地度过这百年漫长的时间,纯粹是因为出生的时候运道好,在吾还是还是一颗种子之时,有幸落在了临川城冯家女眷住的后院,而这冯家虽然并非太玄之地首屈一指的大势力,但是在凤仙郡之内却还是无人敢惹的存在,因此在其庇护之下,在下有幸度过了最初的一百年。”
董远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庆幸,诚然对一位失去了种族栖息地的凤仙草一族,哪怕他们的先祖曾经位列仙班,想要安安稳稳成长,无疑是一件困难无比之事,甚至需要一份极其不易的气运。
“太玄之地生灵无数,大道之下皆为蝼蚁,谁也不知明日到来的是灭顶之灾,还是逆天福缘,但是这一饮一啄都有因果,这或许也是无数修士对所谓气运如此疯狂的原因。”
依旧平稳的声音自夜一的口中传出,随后其好似想到了什么,直接抬起手自身旁厚厚的一叠情报之中抽出一本,翻开之后继续开口道:
“方才听你说起这冯家,我倒是想起了之前看到的一个消息,消息上说这冯家在半月之前曾带着船队浩浩荡荡倾巢而出前往太玄之地北海,却在后来灰溜溜的归来,虽说并未有太大伤亡,但家族子弟却个个宛如丢了魂一般毫无心气,临川城的人都纷纷在猜测在北海到底发生了何事。”
夜一的话音刚落,下方董远的回应声便接着响起:
“大人您说的这件事,在下恰好有所耳闻,说是这冯家去太玄之地北海参与至宝钓龙竿的争夺,然而这尊至宝对于两仙山出世一事至关重要,因此参与争夺的顶级大势力数不胜数,甚至连陆地神仙境尊上都显现了一尊又一尊。”
凤仙郡外海域天穹之上的烈日,伴随着董远的讲述,直接沉没于海平面之下,日月轮转,黑暗取代光明主宰整个世界,而当夜幕完全降临之后,原本蔚蓝平和的大海,逐渐变色有些狰狞了起来,接着大船之上来自董远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道:
“据我所知,这凤仙郡冯家并无陆地神仙境尊上,而所有人都明白这两个境界之间有着天与地之间的差距,但是真正面临感受,却又会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那一种面临整个天穹的渺小感,是对年轻一辈的心智,影响极大。”
“你倒是知道的很多。”
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自金元宝的口中传出,随后这位身躯滚圆的滚金宗少宗主站起身子,走到甲板的边缘,注视着黑暗中上下起伏的海面。
今夜这一片海域之上并未有明月升起,因此